那侍卫一听,难免尴尬的同时也十分的惊讶:“是啊,我……的确是比原先多些了。”
“还有,这位大哥偶尔还会有些头疼,若是练功练久了,是不是会眼花且胸口还有发闷,偶尔还有心悸的毛病?”
他说一个,那侍卫就点一下头,待到后头,那侍卫情不自禁的问:“这些问题我都有,难道我真有什么毛病不成?可我……平日里吃得好,睡的香,身体倍儿棒,这……没道理啊!”
纳里笑了笑:“吃得好,睡的香,身体倍儿棒的人里头,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身上有些小毛病的,只是身体太好,这些毛病都给盖过去了,若是放任不管,等到身子骨没那么强壮的时候,那集到一起的这些个毛病爆发起来,只怕就不好医治了!”
说道此处,那侍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那我……这个毛病,难治不?”
纳里摇摇头,那侍卫面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不能治?”
便是一旁听着的雍正都吓了一跳,自己随手指出来一个人,竟然就是个不治之症??
纳里见那侍卫吓的脸都白了,急忙安抚道:“侍卫大哥想到哪儿去了,我摇头的意思,乃是侍卫大哥你不过是些小毛病,平日里注意些便是了。”
那侍卫一听,登时就松了口气:“常日里大夫摇头,都是没治了的意思,如今你也……可吓坏我了!”
纳里轻笑一声:“我可没那个意思。”他说完,面色严肃起来:“侍卫大哥平日里可是极爱吃肉,又爱喝酒?”
那侍卫一愣:“这你都知道?难道也是诊脉诊出来的?”
纳里摇摇头:“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方才看你满脸红光,再闻了闻你口中的味道,又闻了下你掌心中的汗味。后头又切了脉,问了你几个问题之后才推测出来的,若是光凭诊脉能诊出这些来,我怕是没那个能耐。”
“原来如此”那侍卫憨笑了一下:“我是挺爱吃肉的,你也知道,咱们满族人最爱的便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尤其是咱们武人,一天不吃肉,就觉得没精神,身子骨跟不上。”
“你说的没错。”纳里点点头:“可你这……吃肉吃的也太多了些。且每每吃肉定然会喝酒,常日里的饮食只怕十之八.九是肉,另外一少部分乃是米饭菜蔬吧?”
“对啊!”那侍卫见纳里竟说的分毫不差,虽然方才纳里已经解释过了,他还是吃惊不小:“我十天半个月吃一次菜,其余时间就是吃肉,吃了肉,才有力气练武!光吃菜有什么用,又不顶饿!”
“你这毛病,就出在吃肉喝酒上头!”纳里摇摇头说。
“你若是每餐吃少许菜蔬,再佐以米饭肉食,也不至于此。幸好今日皇上将你指出来了,否则再这样下去,不过二三年,你可就得中风了!”
“什么?!”那侍卫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才多大,再者说,我家老爷子也同我一样,也是爱吃肉喝酒,他不也没事儿吗?”
纳里看他一眼:“侍卫大哥,你能确定令尊每餐都吃的跟你一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令尊有没有吃其他的东西?再者如今令尊年纪大了,只怕吃的和你是一样的东西,但分量却是要少不少吧?”
他这么一说,那侍卫登时就蔫儿了,他想了想,无奈的说:“你说的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常听我额娘说,我阿玛常日里除了酒肉之外,最爱的便是喝屠苏酒,再有便是每日都吃不少果子咧。”
“这就是了!”
纳里听到这儿一拍手掌:“你还这么年轻,若是如你阿玛那般每日喝上一杯屠苏酒,再多吃些水果菜蔬的,断然不会有这些毛病的!”
那侍卫听了,已是全然相信纳里了:“那我该怎么办?”他皱着眉:“我可真不爱吃那些!”
“口腹之欲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纳里睨他一眼,那侍卫立刻就老老实实的说:“那算了,我还是跟我阿玛一起吃吧。”
“嗯!”纳里点点头:“你先照着吃上三个月,记得每日里的菜蔬水果的分量,起码要是……”他看了看那侍卫沙包大的拳头,接着道:“起码要是你的五个拳头那么重才行。”
“这么多……”
那侍卫登时蔫儿了:“那肉呢,若是不吃,我怕是跟不上了。”
“肉自然也吃,只是你记得,肉吃的多,便少吃些米饭饽饽的,若是菜吃的多,米饭饽饽就可多吃些!还有,那肉里头,尽量多买些鱼来吃,那肉吃了不错。”
那侍卫听了,连连点头:“好好,只要不让我少吃肉,我多吃菜也是可以的!”
“那我就不给你开方子了,你先吃上三个月,回头我再给你看看。”
“好,好!”那侍卫眉开眼笑地对着雍正打了个千儿,退了回去。
雍正瞧着纳里三言两语的说完,暗暗吃惊,他真的这么有本事?他想着,又指了指苏培盛:“给他也瞧瞧去。”
苏培盛身子一僵,苦笑了一声:“皇上又拿奴才开涮了,奴才怎么会有毛病?”他一面说,心里头一面直打鼓,方才那么个壮汉都给纳里诊出问题来,自己这小身子板儿……
纳里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微一拱手:“苏公公,得罪了。”
“啊,啊?好。”苏培盛迅速回神,看着纳里也同方才那般诊治着。
可这次,纳里却是极快的看了看苏培盛的面部与手部,末了便是诊了诊脉,然后便说:“苏公公平日里可是偶尔会有莫名的就想发火?”
他这么一说,苏培盛的眼睛立时就瞪大了,这,还真是神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苏公公平日里觉倒是挺少的,只是每次一入睡就开始做梦?而且这梦也是断断续续,古古怪怪的?”
苏培盛听到这儿,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连我梦里的事也能知道?”
雍正一听,也不免十分惊讶的看着纳里。
纳里一笑:“公公说笑了,我若是连公公梦里的事都知道,那我便不是人了。”他说着,放下了苏培盛的袖子说:“公公这毛病,乃是白日里思虑太多,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公公若是能放松下自己,晚间烫个热水脚,喝些牛乳,再仔细的篦个百来下头发,想必会舒服许多的。”
“就这样?”苏培盛见他如此简短的就说了这样的方子给自己,还有些不信:“我真没什么大毛病?”
“公公这话说的,难道您是想自己得些大毛病不成?”纳里一挑眉。
“嗨呀,你这孩子!”苏培盛闻言,不免笑瞪了纳里一眼:“哪有人会盼着自己生病的,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苏培盛松了口气,回到了雍正身边。
雍正的目光一沉,连续两个看上去都是没毛病的人,不同的脉案,但都说到了点子上:“看起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
雍正终于赞了纳里一句:“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苏培盛!”
苏培盛忙上前来听旨。
“带纳里去皇后宫里,就说朕说的,让他跟着一起照料福惠的身子。”
“嗻!”苏培盛应了,带着纳里便往皇后宫里去了。
雍正看着他们的背影,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心领神会地下去了。
而此时,刚刚从大管家口中知道自家阿玛与兄长被急招入宫的那拉氏,却是急得不得了。她忙跟郎佳氏招呼了一声,自己独自一人坐了马车,匆匆的往那拉家赶去。
半道上,那拉氏趁人不备,正想溜出马车赶往圆明园之际,在她包裹中好好呆着的蛋蛋忽然蹦了出来,直直的朝地上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