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静静的坐在桌子上捧着一本书。一脸陶醉的摸样，是李成当下最讨厌的神情。他走过去，赶忙挤出一丝笑容。

“先生，我.......”

“我都知道，我已经叫他过来了。待会你们见面谈吧，注意好自己说的话就行。”

男人不曾看他一眼，随意的态度让人心烦意乱。事到如今，李成唯有好好的自在椅子上等待着。

他需要一个答案。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熟悉的黑色外套成为了他的阴影，他忍不住去看那个人的脸。心想，果然是他。

“你就没有点什么茶或咖啡之类的东西吗？霍罗老爷子那里可是招待的很好呢。”

走进来的人跟神秘男人相当熟络，他开口寒暄了一下，又发了发牢骚。

神秘男人放下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两人之间的交谈短短一问一答，他把视线落到李成身上。走过来的时候，脚下的运动鞋没发出一点动静，宛如黑色的幽灵一般。

“您好，我叫萧雨笙。您贵姓？”

他似乎是个很开朗的自然熟，脸上挂着很阳光的微笑，与之对比的则是那双深邃的眼瞳。这双眼睛让李成认出了他。

“我.....我叫李成。”

他没敢伸手，怕是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萧雨笙不在意的收回手，没有因为尴尬而产生的愤怒。一边不动声色的坐下，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他。

“萧先生，你就是.......”

“就是我。”他说，“发信息的人是我，藏那批货到你们学校的人也是我，导致你们学校要被废校的人还是我。”

李成脸皮抖了抖，他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做的了这么多事吗？

“嗯，不错，这件事之后让你学会冷静思考了，看来我还多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李成内心尖叫，几乎毁掉好几个人往后一生，不仅如此更是让多少人没了学上。这，算是好事吗！？

他抽搐的嘴角，向萧雨笙发出他无法认可无法原谅的信号。突然，李成按耐不住拎起他的衣领把自己凶恶的脸贴了上去。

“放轻松一点。你仔细想想，这些整日欺负你的人获得了他们应有的惩罚。而且平房区要拆掉了，又有多少因此拿到拆迁款从而腾飞呢？”

他轻轻的拿开李成的手，仍旧不起波澜，古井无波的他接着又说。

“让你们离开这所学校也是好事。看看吧，整天就是一帮流氓地痞混杂在一起，除了制造垃圾还能做些什么？”

“你！”李成大吼一声会出一拳。

啪！

萧雨笙左手轻松扼住他的手腕，无论李成多用力都无法挣脱。伤痕的传来的痛觉本该让他失去理智，但是面前这个人却让他的火气提不起半分。

“你的朋友离你而去了。不是因为他恨你，而是因为这次的事让他看清楚你与他的关系。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他能搬家，多半也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吧。”

面前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他本想冲他大吼大叫，质问他‘你懂什么？’，眼前闪过范友文临走时轻松的神态，他就不得不怀疑自己。

他默默的低下头捶打在大腿上，就算到现在，他还是这般无力。

“那些人下半生都毁了，你就没有一点自责吗？”

“你是说欺凌你的人吗？很简单，这座城市少说也得有百万人。假如你有一百万只蚂蚁，其中几个缺胳膊少了腿，你会注意到吗？”

他心里多少有结果，最终还是没想到眼前的人根本是恶魔！亏他还以为坐在自己面的是个人，他真的迷乱了。

他说的话，都是对的。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人类，仿佛合乎逻辑似的将魔音传入他耳干扰他的思想。

对！他认为，萧雨笙正在对他洗脑。

“好了，看你也不信我。这个家伙你总信得过吧？新学校的事情他负责帮你解决，今天你就离开吧。看你的样子也像是做好了准备，我想就到此为止了。”

萧雨笙将目光递交到猫头鹰身上，猫头鹰意会似的点点头示意李成差不多了。

最后的最后，李成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萧雨笙问他。

“你觉得，是那三万块钱值钱。还是你值钱？最好说实话。”

李成知道骗不了面的人，掩饰不住的愤怒，就让牙齿之间的战斗平衡。“我值钱。”这三字根本就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目送他离开。萧雨笙脸上的微笑一点点淡了出去。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回归到身上，不含任何情绪的靠在沙发上，就连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无关紧要。

“你用了那个？”

“嗯，不用那个话，也不会这么完美。”

他脱离自己的世界，回到猫头鹰存在的现实。

“你最好少碰那个，不然你的病永远也治不好。另外在跟我说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