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九一年,菲律宾某地下研究所。
完成今日任务的普兰克拖着沉重的身子一头歪倒在自己的床铺上。
作为魔法师,他几乎拥有着大部分魔法师都有的通病.......那就是轻微的洁癖。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雪白的床单上沾满了汗渍,哪怕是任何东西玷污了他神圣的床铺,他认为这颗疲惫的心都会立马暴跳如雷。
“唉~”
他长叹一声,敲了敲昏沉的脑袋,一遍摇头一遍想着当初他为什么会接下这种活儿。又不禁会想,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从床上站起来,拍了拍脸颊强行打起精神。他拉起雪白的杯子,抖了抖,巨细无遗的检查过后放心的放下它们。
转而,他不再放心躺下。而是脱下沾满汗渍的白衬衣走进浴室冲洗一下身体。
水雾渐渐充斥在整个浴室里,镜子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世界变得朦胧。
嗞啦~
一只手掌抹掉一层水雾,原本白人的身体已经稍有红润的颜色,进而涌出不自然的苍白。
他仔细端详镜子中那张面孔,成熟中带着几分茫然与无奈。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清晰可见,本就普通的面孔多了几分中年人的古板味道。
他这才想起,自己跟五十岁已经只有一线之隔了。
裹上浴巾,他走出浴室。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一般的视角面对这间单调的宿舍。这里的布置简单到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加一把椅子,墙壁是由金属板拼装起来的。头顶的灯并没有令人心神不定的吊灯摇曳,亮光更像是从四面八方发射过来的。
他也不知道科学究竟是怎么做到不在屋子里放置灯这种物体就能亮如白昼的。至少,他在这里感受到了未来冰冷无情的味道,以及........
‘囚犯’的痛苦!
名为宿舍的单调房间,难道不就跟那些偏远简陋的监狱相差不多吗?
尽管不知道在这里的日子还有多久。他唯一了解的是:他厌倦了!他察觉到抑郁了!他变得冷漠了!
至少在十天以前,他还会跟卢卡斯谈论一下自己当年学魔法时的趣事。现在的他就连自己的床都不在意了。
真的是太可怕了!能够肯定的是,他的心敲动地如此之快,一定是想要逃离这个该死的牢狱了。
至此,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芒与决绝。
次日。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平日里常常在意的形象也不知何时抛弃掉了。他摸了摸围绕在嘴巴一圈的胡子,来到一扇门前。
他抬起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卢卡斯·福克西斯·齐林。
他敲了敲.......
门内没有反应......
大概是出去了吧。他这样想。毕竟昨天的时间表他还特意看过了。
折返回去的途中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伊凡尼。他可能知道卢卡斯在哪里。
来到伊凡尼的房间前,他有些紧张。之前他一直都是傲慢的态度对待,突然之间放下了会不会让人起疑?
再怎么说伊凡尼还是他的前辈,更是这里的领头人。他长叹一声,敲响了门。
头顶正上方的摄像头对准了他,他将面孔对准露出不自然的微笑。
门打开了。伊凡尼仿佛并不惊讶,“进来吧。”
伊凡尼的房间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身为五人中的领头人,所住的地方居然跟他们毫无差别。桌子上摆放着三本笔记本和几根笔。
“这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自己曾经学过的魔法荒废罢了。”
伊凡尼坐在椅子上,捉起笔随口回答。这却令普兰克心里不舒服。在他听来这是一种讽刺!讽刺他遗忘了自己穷尽一生的心血,家族世代的传承。
“这里的金属,好像是某种反魔法材质。”
普兰克寻着他的目光发觉了墙壁上几道白色的魔法痕迹。
“会不会为了防止我们逃跑?”普兰克突然道。
“别说这种话,咱们的衣食住行可都是他们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