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皮萨罗一看天色已晚,就想去胡安的兵营里再转转,然后,就到胡安的大宅院里过夜,因为他早就听胡安说他把印加王阿塔瓦尔帕最宠爱的妃子给他弄了过来,要他抽空去享用一下,可是,因为一直在忙着处死阿塔瓦尔帕的事和扶持新印加国王登基加冕的事,没有时间,所以,就想在今夜里过去一下。
胡安的兵营就在阿尔马格罗兵营的后面三四栋平房里,可以说是除了埃尔南多小队之外,骑兵和步兵数量最多的一个小队。可是,让他奇怪地是,当他走到兵营宿舍前时,许多房间都是黑着灯。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士兵们都睡觉了,因为士兵们平时都喜欢掷骰子赌博,不到很晚的时间是不会睡觉的。所以,见那么多屋里都黑着灯,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来到一个亮着灯的屋里,屋里只有三个士兵正在灯下掷骰子。士兵们一见司令官进来了,便赶忙立正行礼。皮萨罗就问,“你们这营房里怎么灯都是黑的,他们都去干嘛了?”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回答。皮萨罗见此情况,就大声喝道,“我在向你们问话呢?难道你们都是哑巴?”见司令官有些发火了,一个士兵才结结巴巴地回答说,“他他他们都去逛妓院了。”
皮萨罗一听,就说,“哪里有妓院?我咋没听说?”虽然印加帝国也有妓女,可是,这种人是不被人们用正眼瞧视的,而且,也没人敢靠近她们或跟她们说话,因为这样做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会坏名声的。所以,妓女在印加帝国是一种被人们视为怪物的另类,既不能住在村子里,也不能往人多的地方钻,只能住在离村子很远的野外荒舍里。而在印加王常常停留和居住的卡哈马卡这样城镇里,妓女这个词可以说是许多人都从未听说过的。
那个士兵说,“妓院是在印加街道北边的街口处,名叫“博爱之家”。皮萨罗又问,“是谁开办的?”士兵吞吞吐吐半天没有回答出来。看着那士兵一副为难的样子,皮萨罗又朝旁边那个士兵问,“除过咱们的人,我看不会是外人吧?”那个士兵把头一低,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司令官过去一看就知道了。”皮萨罗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又问,“你们上尉长官呢?”士兵们异口同声说,“不知道。”
皮萨罗出了士兵的宿舍,再朝四周看看,夜色更黑了,而且,兵营里也是一片的寂静和冷清。他不禁在想,如果他是鲁米纳维或是哪个印加军官,就会派上一支精锐的部队乘此时进行偷袭,麻痹松懈的西班牙人肯定会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但是,这又是他最为担心的。
胡安显然没在兵营,这让他心里非常恼火,但却又不能发泄出来。于是,他只好又回到了索托兵营,来到了索托的办公室。索托正在用有玻璃的马灯察看着地图。见皮萨罗来了,放下手上的地图,向司令官行礼。皮萨罗身为远征军司令长官,把西班牙王室成员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却对索托这个部下有种敬畏之感。
皮萨罗对索托说,“这么晚了,还在看地图。”索托说,“虽然南下的道路是一条通往库斯科的王室大道,但是,却有许多险关隘口,驻扎着查尔库奇马的部队和基斯基斯的部队。所以,要通过这些险关隘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想只有我们把困难想得多一些,把困难准备得充分一些,才能在战时把伤亡减少到最低程度。”皮萨罗听着这话,非常感动地拍了拍这位部下的肩膀说,“你说得太好了,我们远征军的伟大事业真是太需要象你这样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人了。”说完,便用十分沉痛的口气道歉着说,“那件事真是太抱歉了。”索托知道他是指处死印加王阿塔瓦尔帕那事,但那事已经过去了,无法挽回了,于是,就说,“这也不能太怪司令长官。”皮萨罗无限感慨地说,“只要上尉你能理解我,我也就感到宽慰了。”两人又说过几句客套话,皮萨罗用语味深长的口气说,“马上就要进军库斯库了,越是这时越要提高警惕,以防万一。所以,一定要多布置些岗哨和夜间巡逻。”索托说,“放心吧,我都已经布置过了,而且,每天夜里我都要查几次哨。”皮萨罗一听这话,就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便离开了索托的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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