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听罢,又是心头一惊,“我儿才进府,怎么他似知道很多过往的事,唉,定是我那愁苦的夫人给儿子吐了苦水,也罢,也罢,有儿子陪伴,长宁也许还会找回些快乐来!”,东海王的脑子里转念想着。
浮生抬起头来,凝视着父亲那一对眉眼,登时似被什么东西牵扯了去,周围光影过隙,小浮生心里一惊,这莫不是又使出了灵犀神功来?!
“嘿,醒醒,醒醒!”
浮生睁开了眼,不,应该说是子桑睁开了眼,浮生的神识又到了子桑语默身上,那个俊美的少年摇晃着子桑的身子,这才把他叫醒。
“你这个家伙也太弱了,几只山魈就把你的魂魄吓得跑散了,就你这样子,还想要闯薄命阵?”
是这个少年!是这个山魈魍魉出没的迷魂阵!是父亲子桑语默的身体!浮生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身锦衣睡袍,方才的惊魂还未消停下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子桑问道。
“你是傻了吗?怎么又要问同样的话?我不是方才都回答过你了吗?你可要记好了,这是公良尽德那个老贼的薄命阵!我可不想再回答你第三遍了!”少年捋了捋一旁的长毛怪物的鬃毛,不耐烦得说道。
子桑这才清醒起来,之前的零碎记忆被串联了起来。
一个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神识,浮生可看可想可感知,可是却不能变成真正的子桑语默去改变他的过往。
“那你是谁?也是闯薄命阵,有意要娶云裳之人么?”子桑又问道。
“我啊?我才不是呢!要说这薄命阵里的有情郎千千万,可是唯独我乔良子一人不是!”少年又骑到了长毛怪的脊背上,冲着子桑继续说道,“看你倒是不像别人那样疯魔,就带你转转去!走!”
少年拽了子桑的衣领子,子桑也骑到了长毛怪背上,少年俯身在绿毛黄斑的大猫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那只大猫就一跃而起,向前奔去。
子桑被大猫上下颠簸着,死死攥着少年的坎肩衣角,少年宽慰了句,“放心吧,刚才那些山魈已经去往东方了,我们现在是往西走,不会再遇到他们的!”
“阵外大世界,阵中小天地!”少年伸手指着那些参天的高树,扬声道,“这些树叫做生之树,是离开薄命阵的唯一出路,一般人每攀登一步,就要被这树吸去一口真气,一口一口又一口,人有多少真气可以这样挥霍呢,到头来,还不是只剩下皮包骨头气绝身亡!”
说罢,噼里啪啦,一旁的高树上又跌落几个尸首来,一个个都没有了什么血色,形同槁木,怪不得趴在那树干上,总是让人难以发觉。
子桑又仔细一看,果真在那些树上又看见了许多奋力攀爬的人来,有的势在必得,有的延口残喘,真是芸芸众生状态一窥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