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又蹙眉道:“对了,小贱人有没有在尧儿跟前提起本宫?”
静玄笑道:“主子忧虑了,若是小贱人在尧王面前提及您了,依照尧王的性子,这会儿早已经跑来找您兴师问罪了。”
萧仙儿先是一怔,既而赞同地点点头,“对,你说得不错。”
静玄略一沉吟道:“主子,下一步您有何安排?”
萧仙儿从软榻上起身,似笑非笑道:“叶冷秋那个小贱人如今已不值得本宫亲自动手。”
静玄心中一动,“主子的意思是……”
萧仙儿微抬着下巴,眼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冷芒,“上次你不是打探到欧阳梅的事情吗?,本宫觉得可以从他下手。你觉得欧阳梅最在意的是什么?”
静玄沉思道:“欧阳梅用毕生医术都无法令南宫雁复活,这就是他的一块心病,对其心怀愧疚。南宫雁曾经为了救他,推宫换血,用自己的性命救活了欧阳梅,后来他手刃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南宫端木,也就是南宫雁的父亲,可南宫雁却一直沉睡着。这么多年来欧阳梅想尽办法,一直保护着南宫雁的身体,希望能够救活她。可是最近发现南公雁的气息越来越弱了,若是主子可以救活南宫雁,还怕欧阳梅不为主子所用?到时只怕那个小贱人做梦也想不到最后会死在她师父的手上。”
萧仙儿闻言,顿时赞赏地点头,“不错,本宫就是这个打算。”
静玄忙道:“好,属下这就去安排此事。”
话落,静玄身形一转,犹如一阵风般陡然消失不见。
欧阳梅每日都前往蘅芜苑给叶冷秋做针灸。月上柳梢,夜沉如水。经过几日的针灸和小金的治疗,叶冷秋的双手恢复极快,已经可以拿起一些比较轻便的东西。
两个人坐在院中一起对月饮酒。酒是欧阳梅最喜欢喝的落伤酒。
落伤,落伤,一落成伤。入口那种凛冽的苦,在口腔里无限漫延开来。
叶冷秋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那种苦涩沿着喉咙一直漫延开来。
明明苦涩,可是她喝起来如同喝水一样,仿佛根本就尝不到嘴里的苦涩。
叶冷秋这时才明白,为何当初欧阳梅可以将这落伤酒当水喝。
因为这落伤酒的苦涩远没有心里的苦涩浓郁。
百里君尧,她以为可以忘掉这个人,忘记他的名字,可是每每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名字,便犹如一根刺,每每出现,都能扎得她伤口流血。
欧阳梅望着叶冷秋木然的面孔,只见她的脸上无喜无悲,如一根失了生机的朽木。
欧阳梅语重心长道:“徒弟,为师知道你难受,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你曾经对为师说过,如果不能忘记,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如果不能忘记,那就把他当成回忆放在心里好了。为师做到了,相信你也可以做到。”
叶冷秋许久没有吭声,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陷入某种沉思中。
欧阳梅并没有去打扰,有些事必须得她这个徒弟自己想清楚了,否则无论他怎么样开导,对方也只会钻牛角尖而走不出来。
许久之后,叶冷秋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茫然,徐徐道:“欧阳梅,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欧阳梅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语气坚定道:“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