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露抬着头看着海子,微笑着说到:“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你没睡着?这怎么………我……”海子依然不知说什么好。
“小孩不大,还挺坏的,打我窗户。”
“你听见了,吓醒的吧?”
“我一直没睡,睡不着,连你回大院我都听见了。”
“今天大院怎么看守得这么严?”海子转移话题,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王二爷不是过世了吗,他当胡子的儿子也要回来奔丧,还是防着点好。”梦露边回答边坐在炕沿上,手里还拿着蜡烛。
“前几天听说王二爷的病见好,怎么一下子就走了,怪可惜的。”海子也坐在炕沿上。
“生老病死都有定数,天那能随人愿?可话又说回来,人也不能太任命,该怎么做还得自己拿主意,不能亏了自己的心!”海子知道梦露心里很难受,可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安慰她,呆呆地坐在一旁听着梦露自言自语地倾述。
夜很深沉,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这是属于他们的夜晚,二人漫无目标地轻声交谈着,享受着这静谧温柔的夜的爱抚。
这时,黑狼也一窜一跳地跟梦露撒贱儿,梦露便东躲西躲的逗它玩,不小心,手里的腊掉到了地上,灭了。
海子急忙找火点腊,在屋里摸索着,还自言自语:“这狗,真能磨人!火让我放哪了呢?”
“别找了,就这么摸黑的坐一会吧,这黑狼可是你的大福星,你要好好的待它。”梦露说。
“它怎么是我的福星?”海子有些不解。
“你好好想想,不是它给你带来的好运吗?它是我家大黑妞跟那条大灰狼生的。不碰到狼,你能跟我贴的那么近,使劲攥着我的手,攥的人心里直发慌。不是在东南甸子第二次碰到那只狼,你能看见我身子,把我魂都让你勾去了,不是它把蜡烛碰灭了,你敢跟我坐得这么近,我都听见你的心跳了。”
“这是好运吗?折磨人,让人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你看你都瘦了,我知道你活得挺难受,但又帮不上你,心里觉得对不住你,如果不出现这些事,你也不会这样。我觉得你的命挺苦的,我心里真的感到很过意不去。”海子似乎有些后悔,又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梦露。
“是好运,这叫桃花运。啥命不命的,亏你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这几天都想透了,只要两个人心里有,不管啥时候都能在一起,就是梦里也能在一起,我奶奶说的对,第一个看见女人身子的人,就是她的男人,永远是!你就是我心里、梦里永远的男人。”
“老人家说的是让姑娘洗澡时防着点,别让人看见。人家说的是女人主动让男人看,才算数。你那次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真坏,你敢说你没有故意看。”
“这,我没看清……”
“还不承认!用手打自己,说,看清没有……”梦露摸索着握住海子的手,朝海子的脸上举起,但却挺在半空中。
海子血往上涌动。梦露的气息直冲肺腑,搅动心潮,“看,真的看……清了。”
“那,就好……心里经常想着,很幸福。从你进城时那么拼命救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把我当成你的女人,我也从那一刻把你当成我的男人,永远的男人,我不后悔。”
海子感到浑身燥热,手上、额头、鼻子上都冒出了汗。
“你出汗了,这屋里太热了……”梦露喃喃低声说。
“你也热了,这汗……”海子紧紧握住梦露的手。
“我快要出嫁了,日子都订好了,唉,老天真能捉弄人。”梦露很惆怅。
“像你说的那样,只要心里有,我们就是幸福的。”海子坚定地说。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就这样,两人靠的很近,似乎连血液和灵魂都融在一起,在温柔静默的、爱的品味中,在夜色的包围下,天地也沉下去,沉下去。。。。
没有时间,没有现实。在浪漫中漂浮的海子醒来时,梦露已经离开。他一骨碌爬起来,边穿衣服边想,“这是真的……做梦吧……真的……”点上灯,分明看见地上的半截蜡,确信所发生的一切。
海子梦游般的走出屋,看一眼静悄悄的后院,赶紧给马填草、拌料,烦人的黑狼也一直跟着他前后地跑来跑去。
早晨,云二爷一家和伙计门照常起来做饭,干自己的活,忙自己的事,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久子,你领海子把伙计们住的屋子打扫打扫,整理整理,把东边这屋子倒出来,把伙计们集中到西屋去,今天有客人来住,把两个碾子和一个磨都套上,抓紧点干,年前把那些粮食都得磨出来。”云二爷吩咐。
海子用眼瞄了瞄云二爷的脸,没见有啥异常,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没敢说什么,低头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