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否上前观察枯井，古老也有些彷徨和紧张，说到底，他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担忧。

穆灵芝收回目光，抬腿朝井所在的位置走，古老伸手想拉住她，但手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来，随后怄气地别开了脸，狠狠杵了一下拐杖。

那小童子一会儿看自家爷爷，一会儿看迎着臭味往前走的穆灵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恨死了莫名其妙跑到这儿来的穆灵芝，若不是她，他和爷爷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这味道可真够臭的，见古老没有离开的意思，小童子含着一口恶气，只能用袖口捂着鼻子，两条眉毛拧成麻花似的，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表情。

岂料，古老杵着拐杖也要跟上去，小童子急道：“古老爷爷，您就别去了，那地方太脏，你还生着病呢！这事儿肯定是她惹出来的，我们就别管闲事儿了！”

古老回头瞪了他一眼，想骂一两句又找不出词儿来，欲言又止了半天，他最后冲了他一句，“不想去，就给我自己在这儿呆着！”说完，也不管小童子一脸苍白，抖着腿就朝枯井那走了。

小童子有心跟随，奈何实在受不了空气里的味道，气呼呼的跺了跺脚，还是打算留在原地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穆灵芝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这口枯井被封这么多年，古老肯定比她更好奇，她回头伸手扶住了差点跌倒的古老。

古老看了她一眼就别开了眼，两人很快走到了井边。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穆灵芝还是被吓得头皮一麻……井里面没水，井壁也长满了青色的苔藓，而底部躺着一具破烂的尸骨，衣服黑漆漆的看不出来颜色，也许是血，也许是其它的，而这具尸骨让人奇怪的是除了散发出一股子腐烂的味道，竟不像寻常尸首那般爬满了虫子。

尸骨的胸骨间插满了一些生锈的冷兵，刀剑都有，而抵达腹部附近的骨头颜色又与别处不一样，呈青绿色，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支着，总之，可以推断出这人生前死状特别凄惨，且一定是被人折磨过一段时间，最后才被杀死。

但是又有多大的仇，竟然用上十余种兵器贯穿而死。

穆灵芝狠狠蹙去眉头，心口上仿佛有一口钟撞击着，发出噹噹噹的响声，砸得她眼前一片晕眩，紧接着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怨恨和悲伤。

等她屏气凝神，穆灵芝又发现古老比她反应还要大，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是深深的惊诧和不敢置信，古老的双眼竟然噙满了泪水，浑身颤抖着呢喃出几个模糊的字音，“元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