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她没有去三叔公的棋苑,而直接出城,到田庄里来见二叔公。
二叔公的腿脚虽然不好,可是精神头一直都不错,她来的时候正在宽敞的大院子里晒太阳。
展红菱进院给二叔公请安。
二叔公问道:“你这丫头除了年节从来不到我这里来,今天突然来,是有什么事么?”
展红菱说道:“被二叔公说着了,还真是有事,听说这两天祠堂的顶子上去了,有了大体的模样,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也放挂避邪鞭什么的。”
二叔公听了惊讶道:“什么?顶子都上完了?房屋上梁是大事,要挑选黄道吉日、驱邪避煞,更何况咱家建的是祠堂,怎么连个招呼也没打就上了?”
展红菱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或许是太赶工期给忘了吧。”
二叔公又来了火气:“忘了?那个什么邹妘家不是专门给人兴建房屋的么,怎么会连这样的事都能忘了!哼,我早就看那人不靠谱,上次你出事就应该把他换掉,可是你叔叔婶婶偏要让他留下!”
展红菱心道:“那时候还没看出大问题呢,让他走了岂不是便宜他,哪如现在去抓他个正着。”
于是说道:“我出事的事不能怪在他头上,用那种借口换掉他惹人非议,倒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如果有问题当场指出,他岂不是没话说。”
“哦,我倒要去看看,就算没问题也要问问他,为什么上梁不通知主家选日子,自己就作主了。”
说完他立刻让人去把外出的展德承和展裕承找回来,一行人出了田庄又到棋苑找展三公,展红菱特意叫上栓子出来,众人一起来到城西正在修建的祠堂。
距离祠堂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翠萝就已经脸色发白,道:“小姐,我现在一想到祠堂就害怕,幸亏那天我们死里逃生,不然现在都要转世投胎去了。”
展红菱何尝不是一样的感觉,只不过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要比翠萝要镇定得多。
她们来到的时候邹建果然在祠堂,远远看着,指挥工匠里出外进,倒也像那么回事。
只是展红菱一行人的到来却把他吓了一跳。
他在篱笆里看到展红菱等人走近的时候就慌起来,连忙叫人关上祠堂门,而他刚跑到篱笆门处迎着。
展红菱和展三公、展德承、展裕承下车,把展二公也从车里抬下来。
邹建走上前来问道:“哟,二老爷子、三老爷子、德承、裕承两位兄弟,红菱侄女,你们怎么来了。”
展二公刚被抬下车,在椅子上坐着,冷脸说道:“我们再不来,祖宗牌位摆进去都不知道呢!我问你,祠堂上梁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连个日子都没定就上了!你还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邹建苦着脸说道:“哎哟,二老爷子您可真是冤枉我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不通知主家,这事我是和表妹说的,上梁的日子也是她定的,不然没有展家人说话,我怎么敢做这个主!”
“志承媳妇?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作这么大的主?!这样的事竟然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也太不把我们这两个老骨头放在眼里了……”
说着转头向四下看,道:“志承媳妇呢?”
展红菱说道:“二叔公,我们来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找了,估计很快就会到。”
这时一直在端详着礼堂外貌的三叔公说道:“我说邹建,你这祠是怎么建的,那脊怎么好像不直,有点向下塌。”
他这一说众人都向房脊看去,果然见中间下向弯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邹建额头有点冒汗,道:“这个……这是天光太亮,晃眼睛晃出来的错觉,房脊上那条梁子是我千挑万选的好木料,一点弯都不会有的。”
展红菱心里冷笑,好木料?哼,怕是竹子被瓦片压弯了吧。
展二公和展三公竟然也勉强信了他的话,叫人抬起展二公,一行人向里面去走。
进到院子里,邹建却不肯开门,堵在门口说道:“里面正在粉刷墙壁,见不得风,不然干得不匀,众位还是不要进去了,等过两天干透了再来。”
众人大老远的赶来却被他这样挡在门外,即便是展德承和展裕承看在展志承的份上不想刁难他,可也忍不住生气,展德承道:“我们只是进去看一眼,开门再关上的工夫,能进多少风,又不是初生的孩子,至于这么小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