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可没这闲功夫管他们在想什么,道明来意后,便一刻也没在这是非之地多留,等他走出御书房,一刻钟时间已经过去。
单从御书房到宫门口这一路宫人和侍卫的反应来看,引竹的事还算办的不错,现下他也该忙他该忙的事来,“行踪。”
引竹木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女皇离开慈宁宫直接回了驿所,半个时辰前去了陶府,至今未出。”
陶府?
秦烈的眼角不由一跳,若是说现在有什么地方是秦烈最不想去的,陶府绝对是头一个,他本就没指望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她的影卫,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这陶府他今日是硬着头皮也要走一趟了。
半个时辰后,秦烈御驾当前,其后紧随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聘礼大军自云苍国驿所出发,一路敲锣打鼓散钱如雨,足足绕城一周后这才停在大门紧闭的陶府门前,惊动了整个京都,场面异常壮观。
秦墨亲自上前叫门,门内却迟迟未有人应答,周围议论声渐起。
“这云苍国陛下不是向紫月国女皇下聘吗,怎么下到了前丞相府,难道他还对安庆郡主念念不忘?”
“这云苍国陛下也是个痴情儿,但这未免也太胡闹了,他要娶的可是紫月国女
皇啊!”
“你们这都瞎猜什么呢,看到陶府门前停的那辆马车了吗,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紫月国女皇的御驾。”
“是的,是的,我也认得!”
“早就听闻这紫月国女皇和陶府关系匪浅,她定是知晓了云苍国陛下与安庆郡主的过往,所以才特别安排了这么一出借此弥补过往的遗憾,着实令人感动!”
“唯有这等女子才当得起举国为聘!”
一传十、十传百、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人群中已经演绎出上百个版本的话本,而这上百个话本里有九成九都在感叹紫月国女皇深明大义。
而这些话本,或多或少经暗蝶的口传入陶府众人耳中,随着宇文筠然嘴角一点点上扬他们在心里也为秦烈实打实的捏了把冷汗。
“咳……”陶行知率先打破僵局,“然儿,你想为父如何做?”
宇文筠然笑道:“我既然答应了皇奶奶的赐婚,顶的又是义父义女的头衔,他这聘礼也不算送错了地方,义父什么时候高兴了开门收下便是。”
陶行知听她如此说便不再多问,足足又等了半个时辰,才下令开门迎客,秦烈这陶府倒是进了,可别说宇文筠然了,就连陶行知也没见到一面,聘礼放置妥当后,陶知栋和陶知昆就客客气气的给他下了逐客令。
秦烈倒也配合,出了陶府后,让引墨带人回去,自己转脚就进了不远处的一处茶楼,点了几样茶点,显然是打算守株待兔。
他这边是消停了,秦墨那边却没那么顺利,途经紫月国驿所时,却见达奚丰赡与司空淼带人已早早的等候在驿所外。
“接到陛下要向女皇下聘的消息,我等便早早等候于此,总算是等到了,可是这……”司空淼风华绝代的睨了一眼秦墨身后的队伍,“没听说过贵国有以人为聘的风俗啊?”
秦墨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果然让陛下给猜中了,折身自御驾上取下一份厚厚的礼单,“陛下迎娶女皇的聘礼今日已自紫月国启程,这是礼单,请公子收下。”
司空淼挑了挑眉,对秦烈有此准备显然见怪不怪,他倒很好奇这云苍国陛下接下来怎么接招。
达奚丰赡上前接过礼单,打开看了一遍后,点头道:“这聘礼紫月国收下了,只是有一事需请墨王转告陛下。”
秦墨心中咯噔一声,“公子请说。”
达奚丰赡一板一眼的道:“按照紫月国风俗,下聘到礼成这段时日,新人忌相见,望陛下莫为一时心急误了一世安愉。”
……
达奚丰赡的话经引竹之口原封不动的转达给秦烈,秦烈墨染的眸底漾起圈圈涟漪,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说忌想见,但没说他不能远观啊。
宇文筠然在陶府用了晚膳,又到陶行知书房呆了大半个时辰,出了书房又去了陶妙淑的院落,摆上棋盘,三局过后,已临近亥时,宇文筠然显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多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