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看着卫青。卫青手中挥动军旗,示意按令行进。顿时万马驱策,雁门一带尘烟腾空。过了一会儿,李敢转马回来。少年的额头冒汗,眼睛发亮:“将军,末将已经挑好了骑兵。”
卫青想了想道:“你只挑最快的一万骑?”
“是。”李敢暗想:莫非你不肯了?
卫青道:“好!就留给你!”
李敢忽然脸红,低声道:“将军可在雁门留驻一夜?让末将等设宴——”
卫青笑眯眯正想说声“好啊”,旁边的公孙敖已经拦住了话头:“不用了。军令紧急,希望我们到目的地会聚吧!”
回到雁门官邸,李敢向父亲李广汇报了经过,又道:“孩儿看这车骑将军倒好,年纪只怕比孩儿大不了两岁。那公孙敖却是个草包,差点和孩儿动起手来。”
李广那时已过五十岁,守边多年,身上都是和匈奴激战留下的疤痕,照旧性烈如火。听了小儿子的讲述,他连连摇头道:“不到雁门最好。这种外戚子弟,斗鹰走马,几个能有真本事?咱们李家世代从军,只知报效国家,那里会那许多肚里乾坤。你两个大哥,如果不去长安任职,或许也不会早死了。”
李敢昂首道:“爹,这次出击匈奴让孩儿前往,如何?”
李广看着儿子的面貌,想起早早去世的长子当户,和次子李椒,不觉暗叹一声:我大汉自建国以来,屡屡与匈奴对阵,鲜有胜绩。先帝都以守为主,辅之和亲。今上却屡屡要开战。如今区区一万骑兵,万一撞上匈奴主力,必定全军覆没。你还如此年轻,我怎会让你前往?
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次皇上让卫青引诱匈奴主力,我们、公孙贺、公孙敖分领一万大军包抄匈奴,计策虽好,只怕消息泄露出去,我们反被匈奴包抄。那时每支队伍都会变成匈奴的美食。”
“匈奴的探子有如此厉害吗?”
“嘿嘿,匈奴一向狡诈多计。不然马邑之谋怎会泄露?不是如此,皇上也不要搞虚张声势的合围之策了。”
李敢不觉发急:“爹,那我们还发兵吗?”
“发兵!怎能不发!”李广道:“皇上的命令,做臣子的岂能违抗?这次我率领骑兵出发,你不用随军,只要紧守雁门关。无论胜败,都不要出军接应,以免匈奴诈关,雁门不保!牢记,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