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赵莘这样一说,小喜才感觉到那些被荆条打过的地方痛得厉害。荫姨娘一惊,“小喜受了伤?怎么弄的?快让我看看!”
小喜便照实说了,荫姨娘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很是心疼,一边帮她上药一边叹气:“唉,小喜还是个孩子呢,她们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你这孩子也傻,荆条打下来,也不知道躲吗?”
赵莘趁着她们专心上药的时候,偷偷去舀了一点,抹在自己被赵芷萱刮伤的脸上。
只是破了点皮,有些红肿,被眼上的白布盖着,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会子是为了让韩尚宫惩罚赵芷萱,才故意顺着风,让风掀起一角好叫韩尚宫瞧见。她可不敢叫荫姨娘与小喜知道,不然不知道她俩又会吓成什么样。
这些年,她们实在吃了大房太多苦头了。别说跟大房对着干,便是大房的人跺跺脚,她们都会吓得抖三抖。
赵莘刚抹好药,就听到荫姨娘担忧地说道:“今天四小姐这样荣耀,大房的人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听说大夫人回来得很不光彩,大老爷才动了气,叫我们迁到落月轩来!如今又得罪了管家,只怕大房很快就会闹上门了!”
“管家不足为惧,他是聪明人,明知道大房正在气头上,绝不会叫他们知道他办事不利。咱们既然来了落月轩就好生住下,住进来的是鬼,这里才会变成鬼宅。咱们是好生生的人,就把这里住出个人样来!”
赵莘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房来找我的麻烦?也得找得起才行啊!”
第二天,麻烦就找上门了。荫姨娘正伺候赵莘起床洗漱,小喜就急急慌慌地跑了进来,“小姐,管家送来了六个丫头,八个老妈子。”
“都留下。”赵莘一听就知道大房是什么意思。
“小姐这……?”
“又不用我们花银子养,还有人干活,何乐不为?”
“可她们都是三小姐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没安好心哪。”小喜急得说出了实话。
“这府里有几个不是大房里的人,又有几个是安了好心的?”赵莘摆了摆手,“去把苦活累活安排给她们做吧!”
“可是……她们能听我的吗?”小喜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一向是被别人欺负惯的,几时指使过别人干活?
“小喜,有了她们来打下手,你就是这残荷轩的大丫头了,你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得做什么!”
听赵莘说得那样肯定,小喜也有了勇气,她一定要替小姐管好这个院子!“是,小姐!”然而,没过一会儿,这丫头就抹着眼泪回来了,“小姐……她们欺负人……根本不听我的话……”
“你说了是四小姐的吩咐吗?”荫姨娘忙问道。
“说了!不说还好,一说她们更来劲了……她们说……说……”
“说什么?”赵莘吐掉漱口的盐水问道。
“说小姐不给赏钱,她们就不干活!”
“一向新拨了丫头老妈子过来,都是要先打赏的。”荫姨娘也为难起来,“四小姐的月银几年前就断了,又哪来的钱打赏她们?”
前阵子典当赵贤妃赐下的药材,倒是换了点银子,可都被赵莘给花了呀。明知道她们穷还遣了这么多仆人过来,大房分明是给她们下马威!
“她们要银子是吗?那就给她们!”赵莘阴冷一笑,吩咐荫姨娘去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这能行吗?”荫姨娘很是担心。
“赵家给我就行,我给她们怎么就不行了?”赵莘扶着小喜来到了院子里。
那些丫头老妈子横七竖八地站着,围成一团交头接耳,说说笑笑。哪里是来干活的?分明是来旅游的!见了赵莘来也不行礼,只有气无声地喊了一句“四小姐”。
这些人一个个都自视极高,以为大房出来的人就高人一等,能到这二房来就已经是纡尊降贵了。四小姐应该待她们客客气气的,最好是把她们供起来,,以免得罪了大房吃不了兜着走!
“姨娘,烦你去管家那儿把荆条拿来!”赵莘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听到这些丫头老妈子的耳朵里。
底下只静了片刻,就有个年纪大的老妈子带头起哄,“哟,第一天才来,四小姐就要打人哪?”
“是啊,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四小姐是对我们不满,还是对大老爷不满?”
叫嚣的声音此起彼伏,愈演愈烈,大有把赵莘主仆三人吃了的意思。荫姨娘紧张得都迈不动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