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赛瑾回头,见秦暮言也正望着店小二,心下微微的一叹,尽管他装作这么不在意,可是这一瞥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店小二不知道深浅,还继续八卦,“明明是一对情人,昨天还在掌柜子面前装作是姐弟……我们掌柜子是什么人啊,他的眼神毒着呢,你们瞧瞧,瞧瞧那暴牙看那位小姐时的眼神,那个深情哟……也是,如果让我娶了这么貌美如花的漂亮小姐,我恐怕也不会再看别的女子了吧!”
正当小二痴痴望着屈梓月时,听得一直不言的那位公子冷声道,“你家店到底是卖菜,还是卖胡言非语!”
店小二有些委屈,明明你们那么关切那边的事情,还不让我说?“怎么就是胡言非语了,昨晚他们两就在一间房睡的,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哎呦……你干嘛打人?”
赛瑾有些错愕地看着秦暮言,一向冷静镇定如磐石的他,竟然为了屈梓月出手打了一个小二,这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打的就是你,如果你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舌头!”秦暮言的手握拳放在桌面上,心中的怒火已经隐忍到了极限,小二的话句句撩拨着他心弦,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拔剑刺向他的嘴。
小二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忙低着头说,“是,是,小的知道错了,这位公子教训的是!”
屈梓月听到这边有些动静,待她回眸,正好与秦暮言斜睨过来的目光相撞,那杀人一样的目光让屈梓月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忙地把目光重新放到了小东子的身上。
赛瑾随意点了几个菜,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秦暮言,直到菜上齐了,秦暮言握拳的姿势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秦兄,我过去问问她……”
“吃饭……”每当秦暮言说话只用两个字的时候,就说明他现在不是很生气,是相当生气,赛瑾虽然与他兄弟相称,但每每至此,还是不敢再去招惹他。
把注意力从秦暮言那里抽回来,突然觉得身上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就像是一只蚂蚁在噬咬,又像是无数的虫子在爬行。
“咝……这是什么呀?”用手挠了挠颈部,又挠挠腰部,这不挠还好,一挠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赛瑾顾不得吃饭,连坐都坐不稳,他站在大厅广众之下不顾身份,隔着衣服搔起痒来。
秦暮言执着筷子白了赛瑾一眼,有些燥怒地问,“赛瑾,你到底在做什么,耍猴吗?”
“不是,秦兄,我突然觉得从头到脚都痒的很,难不成这客栈里有跳蚤虱子?实在是太难受了……”赛瑾一想到那些平时十分厌恶的寄生虫,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间,身上痒痒的更厉害了,根本顾不得众人的目光。
临窗的屈梓月演戏正演的辛苦,菜上来都不能好好吃,突然见赛瑾抓耳挠腮,举动可笑,“扑哧”一声笑了,看来,她的麦芒总算是有了效果。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昨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在两间房的衣服上都洒了麦芒,那秦暮言也该有反应才对啊。
她一边往嘴里送着菜,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瞄着秦暮言,看到秦暮言举止行动自如,全然没有赛瑾的狼狈样子。
“这就奇怪了……不应该啊……为什么对他就没有效果呢?”屈梓月咬着筷子轻声嘀咕,对面的小东子瞧了,也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看到赛瑾的样子,心中纳闷,不由问道,“姐姐,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我们还是吃饭吧……吃了饭陪我一起去买马!”心头的疑虑不解,不时在脑海里盘旋,一顿饭吃的全不在心思,好像在嚼蜡一般无味。
看到赛瑾不雅的举止,秦暮言正打算提醒他注意一下形象,可是突然觉得身上也有些不对,每个细胞都像是被什么给刺中一样,浑身上下都难受。
忽地感受到屈梓月偷偷瞄来的目光,再想到昨天晚上她曾偷偷潜进他的房间内,心里了然,随即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淡定自如地用完那顿早膳。
心里虽然懊恼,却是哭笑不得的懊恼,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她这样的小把戏不仅不怒,反而心中有淡淡的欢喜。
她的所作所为,总像是一朵炫丽的烟火,给他心中的严寒极地带来一点温暖,点燃一抹亮光,让他总觉得,在这世上他可以不必这么孤独。
摇摇头,摆脱了这种奇怪的想法,听到赛瑾在一旁痛苦地说,“不行了秦兄,你慢慢用,我先上去换件衣服,实在是痒的受不了!”
“好,你去吧!”秦暮言声音恢复平静,看着赛瑾火急火燎上楼,嘴角莞尔失笑,回眸时,才发现屈梓月和那个男子已经离开了座位,他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从窗子里发现了正在肆意大笑的屈梓月。
阳光之下,她笑的极为的放肆,就像是在秋阳之下尽情绽开的线菊,一分一毫都没有遮掩。心底,像是被一缕阳光穿过,不经意的,他也被她感染了快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