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意灿笑道:“哲黛姐姐,那个,能借我一件衣服吗?”忽哲黛叹气,领着公西意去了她自己的小院儿。
在美美的泡了一个澡,换上忽哲黛的衣服之后,公西意擦着湿淋淋的头发问道:“哲黛姐,你这一个月被关在哪儿了?”
“西郊。”忽哲黛整理着她的琴谱,“我和爹都被梁景囚在了西郊的一个山庄里,不过没受什么委屈。你呢,你还好吗?”
“不好。”公西意咬咬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夜初言死了,你应该听说了。她为了救梁简……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却什么都没有做。见了梁简,我说什么呢?”
“回王府吧,你是王府的女主人。”忽哲黛一只手抚过琴弦,灵动的音符从指尖传来,“什么也别想,好好打理王府,好好休息。”
公西意脑子乱乱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一改几个月来的沉默,朝堂之上官员们一片哗然。
梁景以下犯上,谋朝篡位被处以极刑,整个正仁王府受牵连,斩首一百四十七人,其余统统流放寒苦之地。梁瞳等一干宗亲,蛊毒惑君,依大梁律处以火刑。江氏父女目无君主,念在祖上有功特赐毒酒一壶,令自行了断。其余残党一网打尽,重刑以儆效尤。
不少大臣冒死进谏,有失仁善。梁辰大怒,顺势罢免了一批官员。
“伴君如伴虎啊。”工部尚书左鋝涛连连叹气。
刑部尚书陈春苦笑:“做大人此言何意,一语保不住乌纱帽。在下当职以来,第一次办这么大一桩差事。可别出什么差错。”
左鋝涛自知失言,默默走路不再言语。江家终是没落了,他捋捋自己的胡子,还是该早作打算。
梁简躺在承恩殿,他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进这里。自从母妃过世,皇兄就封了承恩殿。他也只是偷偷地溜进来过,对这里他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他知道,这儿曾经是皇兄和母妃住的寝殿。
“感觉怎么样?”梁辰一人走了进来,没有太监通报。
“臣弟无碍。”梁简坐了起来,恢复的有七八成。
梁辰笑道:“朕这次损失大了,咱们兄弟俩险些残废。”
“皇兄严重了,初言……”梁简忍不住还是问了。
“朕以为你会先问问公西意。”梁辰叹气,“葬在了夜叔叔身侧,他们就这一个女儿,是朕对不起夜家。阿简,把夜宫散了吧。”
母妃,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自己了。梁辰还记得,当年母妃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回宫,对梁辰说,这是你们的妹妹。直到临死前,还在交代着初言的事情,嘱咐他们要好生保护她。
梁简心里沉重,皇兄还不知道,初言的死因并不是这次叛乱。如果有一天,皇兄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意儿,是无辜的。
“皇嫂和止心还好吗?”梁简淡淡地问。
梁辰挑眉,这小子是真的不打算问问公西意吗?他难道就不好奇,公西意为什么不在宫里。“梁简,要不是慕城告诉朕。你恐怕就死在忽府了,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毒已经蔓延到全身。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但是你昨天的做法朕不认同。”
“皇兄,慕城才是皇子。”梁简肯定道,“大梁的未来是他。”
“朕决心已定,大梁根基未稳,一个孩子只会让……”
“子承父业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则。”梁简打断梁辰,接着说道,“皇兄还是想想怎么安抚忽家吧,即使江誉典罪该万死,但是忽家是能动摇军心的势力。”
公西意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还是避免不了回到王府。整个王府都繁忙至极,大事小事统统都要解决,还好有林实在。
木红见到公西意,两眼通红:“小姐,木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天被公西意撇在公西子安的府上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恩。”公西意心不在焉的,木红不应该再留在自己身边了。说不定哪天比这次更危险,她不能害了木红。
木红见公西意闷闷不乐,想哄她开心:“小姐,我都和林管家说了,明年打春儿就在王府种梨花,林管家还夸我呢。”
“恩,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王爷回来了吗?”公西意不安地问道,她还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梁简。
“没有呢。”木红看公西意脸色怪怪的,忍不住问,“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个大夫吧。”
“木红……”公西意脑袋沉沉的,连连摆手,鼓起勇气说道,“夜初言,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