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心容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了,薛府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她管。只是那么雪姨娘当年的事情终归不是小事。
心容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哥儿还小,若是将来听了不该听的闲言碎语,二太太可又该伤心了。”
刘妈妈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说道:“夫人说的是,只是雪姨娘已经过世了,这一次真的跟二太太没有关系。”
心容笑道:“刘妈妈,您先坐下来。雪姨娘好歹也享了两年的福,哥儿可是一直养在雪姨娘跟前的?”
“一直是雪姨娘照顾着,每个月倒是有那么三五天在二太太屋子里。”
“那不就得了,让二太太好生养着哥儿,哥儿以后也该是个明白的!”心容怎么会不清楚这里头的猫腻,雪姨娘生孩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子本就不大好,只要稍微劳累一下,再在饮食上稍稍调整一下,不死就怪了。二太太怎么可能容得下雪姨娘。只是她竟这般沉不住气,不在那孩子懂事之后再做。
刘妈妈来这边与她说起这事儿,恐怕就是怕将来孩子若是怀疑起来,也好拿她出来顶着。
见心容没有点明白,刘妈妈心里又忐忑又害怕,在薛府的时候还没有觉得心容是个厉害的,可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却觉得当初没有得罪心容是个明智的选择。
“等哥儿长大了,让他去考科举吧,如此一来二太太才有个依靠不是,千万别养歪了。薛府如今也只有三叔撑着。对了,听说十二哥儿锦礽前些时候考了童生。”
“十二哥儿是个有前途的,三老爷让十二哥儿准备一年,去考秀才。”
心容点点头:“可得让十二哥儿好生准备了,估计能去国子监读书!”
她隐隐记得小时候,十二哥儿的性子有些腼腆,不大爱说话,比她小三岁,这个年纪能考上童生也算不错的了。将来若是能为官,薛府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只是薛家的子嗣实在是太少了。
“你回去禀二太太吧,就说我知道这事儿,让她放宽心!”
“奴婢晓得!”刘妈妈应声道。
随后,她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夫人可有十哥儿的消息,二太太她,也实在是挂念十哥儿。”
心容摇摇头,“许久没有得到十哥儿的音讯,二太太虽然还挂念着十哥儿,可以前做的事情毕竟太伤十哥儿了,哎……何必当初呢!”
刘妈妈脸上也挂起了些微的哀伤,当初在薛府的时候,十哥儿性子活泼,却是个懂事的,也孝敬二太太,哎,这事儿啊,何必当初呢!
刘妈妈起身说道:“夫人没事儿的时候也该去薛府坐坐,毕竟是薛府出去的女儿。何况老太太自入秋后身子就不大好,说句不该说的话,老太太也没什么大错!”
心容摩挲着杯子,淡淡的说道:“年后我就回薛府一趟,到时候薛家嫁出去的女儿,若是在京城的话,该会回去的。”
刘妈妈感激不已,福身说道:“奴婢替老太太和二太太谢过夫人。”
心容莞尔,“画扇,去账房支二两银子,你送刘妈妈出去吧。”
刘妈妈心情激动,在来安国侯府的路上,她就想过千万种场面,毕竟当初心容跟薛府的老太太和二太太闹得太僵,没想到心容这般好说话。刘妈妈在心中祈祷,“姑奶奶是个仁慈的,上天也该保佑她。”
画扇回来之后,便有些不快,见心容的情绪也不好,便问道:“太太,您这又是何必给自己添堵呢!咱们都已经出来了,管薛府的事情做什么!”
心容吸了吸鼻子,画扇从一个粗使丫鬟到心容身边,心容受的苦她也跟着受了,自然对薛府没什么感情。
“太太毕竟是薛府的女儿,等年后肯定要去薛府的,人家对咱们不仁,可咱们却不能对人家不义。外头的人都注重名声,咱们可不能让太太背上不孝的名声。不管怎么说,这面子是肯定要做足的。”篆儿说道。
“你是老太太跟前调教出来的,自然帮着老太太说话。”画扇生气的说道。
“哪里有,本来就是说的事实!太太心里不自在,莫非奴婢就希望太太不自在了?”篆儿反驳者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心容烦得很,便呵斥了一句,“你们二人对我好,我知道,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们也别再说这件事情了。”
“没多久就要到年关,该做的事情得做好,公公婆婆可是要回府上来过年的,难道你们想让两个老的看到咱们府上什么都没准备?”心容生气的说。
画扇和篆儿便不说话了,知道她们逾越,也不敢惹了心容,便福了福身,齐声说道:“奴婢去准备!”
见着画扇和篆儿离开了屋子,心容才苦笑,亲戚这东西,就算她再讨厌,再不想接触,但还是亲戚啊。她不想理会娘家的事情,但依旧是她的娘家,不是说断了关系,就能断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