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北云河“负鸽请罪”的计划是合作的附加项目,并没有得到北承风的同意,所以在执行第二步的时候就遭到了北承风的强烈反对。
第二步计划,北云河去而复返,以真信要挟苏挽月跟他离开一阵子,苏挽月半推半就。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北承风发现了。
当晚的失踪,其实并非是失踪,而是完全演变成了赤裸裸的劫持。北承风追出了好几里地呢!
北云河让护卫带走了苏挽月,自己留下拦北承风。因为北承风的武功比他好一些,少不得挨了他几掌才让他看那封假信。说那日的鸽子上取下的信,就是这个。
字迹自然是和苏挽月寄出的那副一样的,内容却变成了给北墨轩的一封情书。字字恳切,句句婉转,从桃花林到无尽的思念,到嫁作他人妇的幽怨,跃然纸上。
北承风就沉了脸,也不追了。
于是,苏挽月就安然出现在了北云河的太子府中。
什么?你问北墨轩被打的事?谁知道呢,大概是九王爷心情不好手滑了吧。
北云河望着在摇椅中晃啊晃,嘴角还勾着十分愉悦的微笑的姑娘,眼神就忍不住越发的柔软起来。他想不到通,这个女人为什么在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如鱼得水,在任何时候都快乐地起来。心中,有些羡慕。
他不过是失去母后,就觉得痛不欲生,她却失去了全部。唯一的姑妈还只是为了利用,这三年更是过的一塌糊涂,甚至还时不时地以和自己做交易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太子殿下,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带着点儿慵懒。
“你好看。”他浅笑。
苏挽月终于抬了一下眼皮,眼中射出锋利的光芒来,“你要是敢继续说下去的话,这次就算把太子之位送上来,老娘都不会原谅你。”
北云河却半点不被她的话所威胁,“既然你是要走的,为什么不考虑本宫呢?”见苏挽月瞪他,他又道,“或许我换个说法你更能接受一些。”
他双手环胸,斜倚在树干上,“你求夜雪歌也是求,求我也是求。何必舍近求远呢?”
苏挽月勾起唇角,眼中一片潋滟,“怎么能一样呢?于你,是求,与他却是知会一声。”
“就因为夜雪歌是你的哥哥?”
“我可没有这么说。”苏挽月依然是笑,可眼中却是一片平静。
北云河的语气蛊惑,“他是通缉犯,有今天没明日的,为什么不选个稳定的环境呢?”
苏挽月答的更顺溜了,“那不是脱裤子放屁么,都是牢笼,哪里不一样。荣华富贵哪里比得上海阔天空。”她眼波流转,抬眼望进他眸中,眼神竟然带了居高临下的怜悯,“像你们这样生在帝王家的人,想必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自由吧,可真是不幸。”
北云河被她一句话噎地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却见橼廊上转出个绛紫色华服的男人,男人从身边一个人端着的托盘中端出了一碗药汤,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苏挽月的面前,抬手就扣住了她的下巴,止住她一直在晃的摇椅,继而往苏挽月的口中灌下漆黑的药汤。
一碗灌完了之后,男人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方手帕,将手帕中包着的糖糕抖进了花坛中,然后用手帕给苏挽月擦嘴上的药汁,“感受到了么,这才是真正的不幸。是不是特别显而易见?”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除了北承风,基本也不用做第二人想了。
他是和陈进斐一起来太子府的。他来找北云河商量后面的事儿,而陈进斐是来送药的。
方才,他正好听见了苏挽月用那种带着怜悯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北承风觉得这女人十分欠,就身体力行修理了一下。
缓过来的苏挽月抬脚就踹在了他腹部,而后起身狂奔向厨房。
北云河望着北承风捂着腹部的样子,目瞪口呆,心中略微有些的担心自己找这么个队友是不是明智的选择。
毕竟,在他的眼中,这种时候欺负“秦落雪”,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这对从来不做无用功的太子殿下来说,是件十分多余的事儿。而多余就意味着会出幺蛾子,是麻烦。
这时候陈进斐走上来,“九爷,我觉得王妃还是很稀罕你的,毕竟她只跺了你一脚。第一次逼她喝药不准吃糖的时候,她提着菜刀追了我好几个院子。”
北云河淡淡道,“我认为这是她比较急着去找糖。”
没多久之后,苏挽月提着菜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