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姜麒让他们‘滚’,几人再不敢停留半分,招呼了下还在墙角面壁思过的罗二虎,泼皮们撒丫子就朝着城中跑去,那速度怎一个快字了得。
直到这些流氓全都不见了踪影,那些看热闹的人方才一个个走出街道,叫好声、咒骂声响起一片,看到这一幕姜麒不禁又摇了摇头,此处百姓还真是胆小,才这样的货就把他们吓的连门都不敢出了,以后还有什么作为。
直到跑到城门下,刚刚狼狈的跑掉了鞋子都不敢捡的侯杰,又恢复了气色一副愤愤的样子,说道:“虎爷、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啊!”
“妈的,刚刚你个混账怎么吓的都尿了,如今在此耍什么威风!”听到这报仇声音,罗二虎就恨得咬牙切齿,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侯杰原地转了两圈。
不过打人的他也没有讨到好,刚刚一时没注意挥了受伤的手,着一打他自己也痛的一蹦三尺高。
不过正如侯杰说的,他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刚刚在回城的路上罗二虎已经想好了,虽然自己打不过姜麒,但是这城中可是有上千驻军,民不与官斗,只要朝廷出马,还怕你个匹夫。
如今这河东有一支太平道残军,他只要一上报那做督邮的亚父,方才遇到的是太平道人,那样不但能报仇,说不定还能得两个奖赏哪。
就在罗二虎算计姜麒之时,姜麒所在的小店外,已经围满了听说有人施舍食物前来领取的难民。
店外一路逃难早已花光所有积蓄,个个饿的面如菜色的难民,现如今看到有人施舍那无比珍贵的大米、白面,无不痛哭流涕、感激之声不绝于耳,他们中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上一顿吃到白米粥是什么时候了。
至于姜麒这个恩主,此刻他却有些烦恼,安坐食案的他手指间不停地旋转着一个五铢钱。半响,随着他将手中五铢钱仍入食案上小小的一堆钱币中,方才收回望着店外的目光。
末了,对着一旁跪在地上不停抽提的女子道:“你还是将钱拿去吧,这可是我全部积蓄,虽然不多,但也够过些日子了。”
“秀儿不要,刚刚主人已经买了秀儿,以后秀儿会好好伺候主人的。”自称秀儿的女子倔强的低着头坚决的回道。
听到又是同样一句话,姜麒头又开始晕了,这都什么人啊,做好事还做出了个麻烦:“刚刚某家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姑娘无需介怀,还是走吧。”,面对请求姜麒再次摇头婉拒道。
“秀儿只知道是主人刚刚帮着秀儿入殓阿父,秀儿早以说明卖身葬父,既然主人刚刚已经帮了秀儿,那秀儿就是主人之下人了,如若主人强驱秀儿,那请主人赐秀儿一死,已成秀儿之志。”秀儿一抹眼泪长拜于地仍然坚决的说道。
姜麒揉揉脑袋,今天他算是见识了当年孔大圣人说的,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是如何有道理了:“你知道某家是做什么的吗?就敢如此相托。”
“刚刚主人打开包裹之时,秀儿已经看见里面的戎装,主人应该是汉军,不过就算主人是歹人,秀儿也会坚决跟随,尽心侍奉主人。”秀儿任然伏地不起继续回答道。
“哈哈,你个丫头心思还挺细的。”听到秀儿之言姜麒为之一动,他倒是没想到就在刚刚打开包裹的一刹那,居然让她看到了里面的衣服,而且还猜出额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某家就给你一次机会,如若猜出某家将去何处,那我就收下你了如何?”
“当真!”对于姜麒的许诺,秀儿不禁一喜抬起头带着些许期盼的看着他,生害怕他又改变主意。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姜麒喝了口刚刚小二端上来的热茶肯定的说道。
秀儿得到肯定的答案,赶紧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姜麒衣着以及一举一动,片刻后缓缓说出自己想法:“主人衣着虽然简单却十分得体,定不是普通人家,满身风尘应该出走了一段时间,而且主人一身好武艺也说明出身不凡,如若秀儿没有猜错主人应该是世家公子,但却长年在外奔波,再见主人包裹中有戎装,主人应该在军中效命。”
随着猜测,秀儿见姜麒任然稳坐并未置可否,不禁心中大喜,心想自己一定猜对了:“刚刚秀儿跪拜于地主人不为所动,看来主人在军中应该有些地位,听说这些时日平定太平道的征北军正回乡,既然主人说是要到哪里去,秀儿猜主人应该是回洛阳。”
“你刚刚说征北军将士都回乡了,难道听不出某家不是并州人士否。”面对猜测,姜麒惊讶中目光有些不善的问道。
刚才听到她的猜测,姜麒心中不禁高看这个女子一眼,既然她猜到了自己身份,应该就能说明她为什么刚刚看不上这几吊钱了。
“听说征北军统帅姜将军手下有五虎将,其中有二人是河东之人,秀儿见主人武艺高强,方才猜测主人是这二位虎将坐下的将领,主人出现在此,该是同二位将军一起到达的,如若胡言请主人恕罪、、、”看到姜麒突然变换神色,秀儿也不敢再卖弄,赶紧说出自己猜测的全部。
其实眼下秀儿如此说,皆因前两天在官道上碰到一伙回乡的汉军施舍她们食物,听口音和姜麒差不多,好奇就打听了下,当时听那人说是从洛阳过来的,故而有此猜测。说来也巧,她碰到的那人正是冀北人士,倒是和姜麒口音有些相似。
姜麒盯着地上的秀儿看了半响,见她确实不像有假,心中方才定下,自嘲自己长年的行军神经都有些紧张了,动不动便猜疑起来,想来自己行踪一直很小心,不可能被这小女子看出了。
不过如此聪慧的女子,倒是让姜麒有些不放心,虽然她是个一个大孝之人,但女人太聪明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姜麒还发现面前的女子生的一双丹凤眼,有些狐媚之相,今天着遇到也不知是缘还是孽。
既然有如此多的不确定,姜麒自然不会留一个祸害在自己身边,哪怕她身世很可怜。思考中便有了决断。
姜麒这一愣神,倒是让跪爬在地上的秀儿满脸忧伤,不停的埋怨着自己多什么嘴,怎么什么都说出口。
不过这也不能怨她,情窦初开的她,刚才抬头看到姜麒那带着浅笑、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时,也像是表现、炫耀,那些话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可她却不知道,正是这些话改变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