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谢永筍的语气却是如同询问一个多年老友,轻松地,似乎如同问你昨晚吃了些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随后便回答道:“多谢殿下挂念,妾身一路来并不幸苦。”
谢永筍便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转过了头去,看着道路两边祝福的民众,微微点头致意。
……
在仆从的引导下,罗晋和陈临风很快地便进入了宴会的正厅。这个时候正厅已经有了一些人了,也陆陆续续地有军方上的官员来到王府之中。
没过多久,一群年轻的军官便踏着被刷得锃亮的皮靴,走进了宴会厅。
他们的军衔都不是很高,但是却大多年轻,最老的,面相看起来也最多三十来岁。
罗晋一看,便看到了自己的两个熟人。
“俞飞白,夏瑾?”
罗晋微微一笑,便带着自己的夫人迎了上去。那两人一见着罗晋,也哈哈一笑,脱离了自己的队伍,朝着罗晋走来。
“你们也来了?”
俞飞白无奈的点点头,随后夏瑾便苦笑着说道:“还不是父亲逼来的。这场婚宴,怕是没那么好过,我才不想来呢。”
俞飞白才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看吧,来的都是实权派的后裔。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谁敢孤身过来?等那位回来之后,好戏才算是真正开始。”
罗晋皱了皱眉,小心地问道:“若是等分出了高下…再…”
夏瑾摆摆手。
“无妨。”这是俞飞白说的。
“无论是谁…总归是要依赖军队的。”
……
罗晋听到这话,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你们有不选择的权利。可是,我呢......
……
谢永筍和叶容的马车缓缓地转过了半座上京城之后,才驶入凯旋大街,驶入...祁王府。
这个时候祁王府的宾客也已经完全来了,这样微妙的时刻,没人会选择与这位势重的祁王作对。所以在祁王与他的王妃叶容来到王府之前,只要是接到了邀请函的官员,便一一到场。
吴国能过排得上号的贵族豪门,官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们……以及军方的护卫,宫廷礼仪的官员,都聚集在了宴会厅内。将本能容纳上百人的宴会厅都挤得有些狭小。
这个时候,谢永筍的生母,端妃也已经坐到了主位上。等着刚刚下马车的新人来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好为两人主持这一场礼事。
……
谢永筍牵着叶容的手,缓缓地踏进了宴会大厅,迎接着来自吴国贵族们的注视。
她的生母坐在主位上,面带喜色地看着下方拥挤地官员们,也看着自己俊朗的儿子。脸上的喜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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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城。
谢永暮坐在微微有些颠簸的马车上,看了一眼上京城的方向,侧耳听着外面未曾停歇的风声。
他微微一笑,咧了咧嘴。
“谢永筍…哼。”
谢永暮的笑容里满是嘲弄。
这个时候,大概该是他与叶容的婚事吧。
而那些帝都的官员贵族们,是不是,还记得我这个五年不见的太子爷呢?
谢永暮朝着车外的农月似乎说了些什么,马车便缓缓停下。
他给自己穿上了一件特制的,黑色的衣衫,然后缓缓地骑上了农月的马。轻抖缰绳……
“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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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看不见尽头的大雪。
叶桢坐在马车上,望着外面一望无垠的银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便抬手为自己倒了半杯清酒,缓缓饮下。
也不知...上京如今的局势,究竟是如何?
.....
“嘶—”
马鸣声兀的响起,叶桢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询问时,车窗便却传来了陈启明恭敬的声音。
“殿下,您休息了吗?”
“何事?”
“......”外面的声音顿了顿,随后才说道:“有一匹老马,跟了我们三天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发疯了,跑到了我们前面...”
“嗯?”
......
“就是来时...发情的那匹马。”
叶桢一愣。
便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一匹老瘦却不失神骏的马跟着陈启明,在他的一侧跑着,见到叶桢掀开了车帘,便朝着叶桢所在的车窗,狠狠的打了个响鼻。随后蹭开了陈启明,将巨大的马头对着叶桢的车窗,似乎在埋怨她,“嘿,女主人,怎么现在才把我想起?”
“流火?你怎么来了?”
叶桢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