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在场的众人会因为德妃的这一席话而改变立场,也不是说在场的人都看不出这是德妃娘娘在作戏。而是...在场的人之中,确实有还没有确定下来,究竟是想要倒向哪一边的官员。而且,在场的官员基本都是代表着自己的父亲来的,年龄…并不大,怎么能比得上在步步杀机的深宫中,坐到贵妃这个位置的德妃娘娘呢?
而如今德妃这情真意切的姨母形象一扮演成功,那些未曾死心塌地地想要跟着谢永筍的人……
大概是在做决定之时,会多想想,面前这位端庄的贵妃,曾经“真情流露”……
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真使得炉火纯青。
谢永筍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德妃,随后强压怒火,走到自己的母妃面前,跟她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朝着德妃行了个礼,回答道:“多谢姨娘的关心。如今儿臣想起来,却真是与三哥在一起被太傅罚写四书五经的时候最是快活。只是儿臣从椒房出来有些时候了,牵念着容儿,就不能与姨娘再多亲近了,还望姨娘恕罪。儿臣便先行退下了。”
泪眼朦胧的德妃点点头,便又上前拉着端妃娘娘的手唠嗑了。
在一边等着看情况的大臣面面相觑,随后在心底摇了摇头。暗想到,这位一搅局,这王爷举办这场婚事的目的,已经完全被搅乱了。而且祁王...估计还会落得个…不肖子孙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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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永筍从大厅出来之后,脸上的微笑瞬间便变得阴沉一片,皱着眉头将前襟松开了些许。
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人人都恨不得再多穿两件衣衫,只有他,确实嫌弃太热,而微微的露出了咽喉。想要借着寒冷的东风,将自己心中的烦闷给一一吹散。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见着自家爷这般样子,便开口讨好着说道:“王爷,您别生气。等过了这今天,这端妃呀...也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谢永筍便想起了自己此前的安排,微微的一笑,脸上有些嘲讽。但是口中却冷声说道:“怎么叫的,那是本王姨娘。小询子,你可得叫她…’娘娘’……”
“是...奴才知错了。”那人谄媚道:“是端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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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大街满是红绸的祁王府耸立在冬日阴霾的天空之下,远远看去,寂静无声。从院墙之外看去,那寒冷的冬风吹过,只有刚刚从府中探出头的,那冬日里凋零了枯叶的树枝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若是忽略挂在王府外面的红绸,以及地上那延绵不绝的红毯,或许没有人能够猜到,里面正在举办一场亲事。一场,新娘远道而来,千里迢迢的也要赴约的亲事。
……
凯旋大街外,一直将此路封住的城卫兵此时已经收兵了,在凯旋大街的街头聚成了一片。而街尾的士兵这个时候也已经渐渐聚拢,将封路的这一段留出了一个巨大的空白。
此刻天空开始飘雪了,先是犹如细盐一般的碎雪,接着便是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将整个凯旋大街上的红毯都密密地覆盖了一层,只能依稀看见,雪白之中,微微透着的血红。
……
德妃娘娘舐犊情深的戏已经演完了,而且也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她有些红肿的眸子看了一眼四周的官员们,在心中冷冷一笑。
心想着...本宫在这里,你们…谁还敢算计本宫的暮儿?
就在她想着到了时辰离开的时候,自己的心腹却从外面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连着撞了好几个年轻的官员也未曾停下,只是匆匆地走到了德妃地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倏忽之间,她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