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干什么的,看你白白净净的,身上这么整洁,一看就知道没有干活。小子,你也不看看连抚台、臬台大人都在干活,你居然还站在这里,快去干活!”一衙役看着文静公主和侍女的一身整洁,催促道。
文静公主不知道,这大堤上的人穿的衣服都很脏,而她一身整洁的衣服,显的格外碍眼,因此引来了衙役。
侍女忙道:“我家公子体弱,平时抬不得东西,能不能就算了。”
衙役瞅了文静公主一眼,蔑视道:“体格弱,你能弱的过抚台大人的夫人和琴仙子吗?大名鼎鼎的琴仙子和身份尊贵的抚台大人的夫人都在大堤上帮忙,你身为男子说的过去吗?”
侍女还想说什么,文静公主拦住了,对衙役道:“不知道我们能帮什么忙?请兵大哥指个明路。”
衙役看了看旁边,侍女递了块银子过去,衙役会意道:“那边是抚台夫人干活的地方,那里的活轻,你去那里帮忙吧。”
“多谢兵大哥。”文静公主拱了下手,带着侍女往那方向走去。
林夕坐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看着阴沉沉的天,心里实在是担忧,生怕再来一场雨,前几天已经病倒了好几批人了,从天龙省南边各个地方调来的人刚好抵的上病倒的人。
“林少,这样下去不行啊?朱富贵的粮仓已经把粮食都放完了,看样子是要动库粮了,这可是要请旨意的。”林涛担忧道。
林夕叹口气道:“我现在也是山穷水尽了,开仓放粮事关重大,妈的,老子豁出去了,皇帝行辕的树我都砍了,我现在还担心个屁啊。你立即拿我的手谕,叫朱富贵去放粮。还有你再去办一件事情,查查这城里有谁乘火打劫的,抬高粮价的,见一个抓一个,尤其是救灾物资,价格一定要控制住好。”
林涛点点头,去办事了。
不到一会儿,孙有道跑来,苦着脸道:“大人,能发动的人我已经全部都发动了,可只有提督学政贺子宣的府上大门禁闭,没有派人上大堤来,他可是有直接上折子的权力,我担心……”
林夕知道他担心什么,摆一下手道:“他不派人就不派人,这家伙不是个好惹的,上次那个院试我已经得罪他了,不要把他逼太紧了,由他去吧。我刚才已经下了手谕准备开仓放粮了,这事情我担着就行了,你就别参合进来了。”
孙有道是三榜进士出身,当官之初,一心想为百姓干点实事出来,可官场上的黑暗,渐渐让他麻木了,这次修大堤又把他内心那点火唤醒了。
“大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砍行辕树的手令上没有差我孙有道,这开仓放粮又怎么能少的了我呢?”神情激昂。
林夕点点头,看着外面的老百姓,道:“听说生病的人里有你的儿子,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孙有道有些激动,“大人放心好了,犬子只是偶感风寒,等他好了我再让他上大堤,这小子发烧也问我大堤有没有保住,以前只知道他是喜欢玩乐的家伙,没有想到他还能知道担忧大堤。”
林夕动情道:“现在这大堤注满了我们天龙城里所有人的心血,万不能让它垮掉。大堤一垮有多少人会离乡背井,你我心里都有数。我们是大汉最后一道锁,大堤不容有失。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好不容易稳定下的灾情,万一老天再来几场雨,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孙有道看着昏沉沉的天空,眉头紧锁。
京城。皇宫。议政殿。
这几个月来,十年难见的洪灾扰的整个朝廷官员谁也不好受。德武帝面临空前的压力,南方战线不断的催着要钱要粮,可经济繁华的几个省都遭了灾,更恐怖的是现在快到秋季,正是江南稻谷快要成熟的时候,如果万一连那里都遭了灾,那国家不打自乱了。有好几个省都有百姓作乱的事情发生。
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德武帝又连续提拔几个人,指望他们有所建树。
兴平省的布政使吴庆被提拔为巡抚,监察御使任天被委任马平省的河道总督;太仆寺卿柳中林委任沪上省巡抚;其中升迁最快的扬苏省东方白,由四品道台升为巡抚(在新政在全省正式实行后不久,东方白被升为四品道台)。
这三个省的灾情在这几个月里已经逐渐平息下去,正忙善后事宜。但德武帝与众大臣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把心全部提了起来,因为这三个地方的洪水全部跑到地势较低的天龙省那里去。
从各方面来报,佑民河突然涨潮,海拔比以往多了十几米,朝廷与天龙省的陆上联系需要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传递过来,寻常天龙省北上京城的道路都被淹了。海上联系需要二十天。
天龙省地位有多重要,各人心里都清楚。只要它那里一出事,就是其他四个省都没被淹都无法抵的上那里的损失,那联系着朝廷粮饷重地江南四省。南方战线所依赖的重地。
最近一个月得到的消息,天龙省的河堤正岌岌可危,一大有一泻千里之势,那里一个月几乎有半个月都在下雨,扬苏省虽然淹了快要有四分之一,但由于它地处北案,虽然下雨连绵,最近又吹西北风,水势直往南来。
天龙省至今还没有决堤,这在所有的人眼里已经是一种奇迹了,对天龙省巡抚林夕是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