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杰点点头,道:“已经告别了,估计下次见面不会很久。走吧。”
“出发!”宗帅下令道。
宗帅这一行人北渡黄河,一路官道,宗帅和毛杰等人骑着马在前面走,数百锦衣卫排着整齐的队伍跟在后面,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往B市城走去。
沿途经过的各州府县镇,当地官员离的老远看见这群穿着飞鱼服满脸杀气的杀才杀气腾腾的走过来,都被吓破了胆子,情知必是大人物出巡,别说刁难一二,不主动送上仪程的都没有,胆小一点的甚至被吓得上吊自杀,反正他们也不管这群锦衣卫姓甚名谁,有没有交情,结个善缘总是没错的。
大明的文官颇重气节,那是因为经过各个朝代的发展,到明朝形成了一种完备的文官系统,综明一朝,历代皇帝都不断地与文官在抗争夺权。朱元璋朱棣父子重武轻文,不断杀戮朝臣乾纲独断,能够压制文臣,仁宣二帝仁爱,宽厚,不断放权,使的文官们逐渐通过内阁与皇帝分权。犹其是英宗亲征被俘后,文官疯狂压制武将,权力逐渐转移到文官手中,文官系统逐渐控制了整个国家权力,他们不怕皇帝,不惧生死,不惧惩罚,以死谏为荣,认为名节重于山,数位皇帝力图抗争,嘉靖皇帝为此数次廷杖朝臣,拒绝接见大臣,宠信奸佞,信奉仙道之术,最后还是没有打夸文官集团,万历更是四十年不上朝造成的。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后,此时的文臣重气节的前提就是得看准对象,不是所有文官集团里的人都讲气节的,一些七八品的小官平素里以公正清廉示于百姓,但并不代表他们愿意主动招惹锦衣卫,邀名买直之辈其实最懂得看风色,顺风之时,他们哪怕撞破头也得摆出一副誓死不为瓦全的样子,忠贤之臣的形象令古往今来无数名臣羞惭掩面,然而逆风之时,他们比谁都识时务,比谁都跑得快,名声固然重要,脑袋更重要。
从河南到B市一路走来,一共一千五六百里路,各地风俗人情相差迥异,土壤气候迥异,可每个地方的官儿却大致相同,都是恭恭敬敬的送上银子了事,最夸张的要属北直隶大名府的官员了,送礼的,自杀的这些常见的官员就不说了,让人最吃惊的是长恒县新知县,听说有军队开来,还以为是叛贼回来报复,竟然将白旗立于墙头。当发现是宗帅的锦衣卫后,急中生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盆血泼在上面,离远看竟成了膏药旗。宗帅一瞧,NND,不知道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膏药旗,妥了,跟老子走一趟吧。三下五除二将长恒县刚刚上任不到两个月的新知县打入囚车,押送京城。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了一个月左右,宗帅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师朝阳门外。
他们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可是薛三才却还在开封城辛苦的阅卷。既然草元已定,后两场的卷子就好批了。又经过了二十多日的阅卷之后,所有考生的卷子,终于全部审阅完毕,经过同考官推荐,主考官薛三才的取中,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份卷子被取中。
出人意料的是,今年乡试的份额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彰德府的解额竟然达到八十二个,开封府五十一个,剩下七个府仅有五人中举,往年乡试,彰德府的解额处于中游位置,连三十个都没有超过,今年却在九府中夺得头首,这一下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剩下的工作便是排定名次,在别的考区,因为所有的考官都是临时抽调的,事毕解散,并没有编制上的隶属关系,所以谁也不怕谁,往往会因为意见分歧,出现激烈的争吵和辩论。
但在河南考区是绝对不会的,因为副主考高大人已经被气得拂袖而去,主考官薛三才一家独大,说出话来也没有谁愿意去顶撞,因此,仅用了半天时间,便排定了录取的名次,让一旁的监临官李国邦松了口气,终于完事了。
薛三才站起身来,手持排定的名次,冲着众考官笑了笑,说道:“诸位同僚,走吧,我们去至公堂。”说罢,率先走出鉴衡堂,过飞虹桥,入外帘,进至公堂,与外帘官一道,拆号填榜。
填榜的速度很快,一共是一百三十八个名字,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完成。看着录取考生的籍贯,李国邦惊呼道:“彰德府考生竟然包揽前五名!”他这一说,其他人仔细一看,果真如此前五名的籍贯均是彰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