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贡尴尬地为自己扑了个台阶,不露痕迹地站起身来,同时又对着身后的众多军士喊着:“你们还不快迎陛下和王爷回宫?”
众多军士这才敢站起身来,上前扶起了刘辨和刘协,恭敬地将他们迎到屋外的马上,骑士们上马分别抱起了刘辩和刘协。
“陛下,臣送您回宫。”
刘辩决绝地看着另一匹马上的刘协,一想到自己和弟弟这就走上了通往黄泉的道路,心中满是痛苦。
兄弟两人就这样很不情愿地被抱上了马,因为张让昨夜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两个少年都坚信着眼前的闵贡就是帮助袁隗来害他们的人,不管闵贡最开始对两人的叩头,还有只能让两人坐马而不是皇车的告罪,都不能让他们对闵贡有丝毫的信任。
不过,虽然心中百般不愿意,两人没有对闵贡说起一句不愿回宫,生怕戳穿了他的恶相,逼他现在就动手。
有时候机会就是这样错过的,如果他们此刻对闵贡说了袁隗想要谋害他们的意思,以后的天下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找到陛下啦?”
袁绍听完了闵贡所派的报告,兴奋地对那人问到。
“是的,将军,就在北邙山脚,现在正往洛阳赶去。”
“哈哈哈哈哈……”袁绍仰天大笑了几声,对身后手下说,“快去通知百官,随我迎驾。”
“诺。”
“呵呵……”周围的亲卫纷纷散开,袁绍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欣喜转为了阴沉,“刘辨,刘协,这可就是天意了。”
“兄长,不如就在这里……嗯?”袁术悄悄地走上前来,对着袁绍做了一个用手割脖子的动作。
袁绍摇摇头:“不行,人多眼杂,还是先将陛下迎回宫中再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袁术急忙说,“只恐怕夜长梦多,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前功尽弃了,叔父苦心谋划多年,更是赌上了我袁家的命脉,可不容有失啊!”
袁绍冷冷地看了袁术一眼,说:“这不用你教我。苦心谋划是一回事,现在的应对又是一回事,要是在这里当着天下人的面害死天子,后果比计谋失败更严重!”
“你……哼!”袁术被袁绍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冷哼了一声便再也不理袁绍。
洛阳,袁宅。
此刻袁隗又一次地躺回了他的躺椅上,身穿着换过了的睡服,惬意地躺在椅上看着天边的初阳。
“哈哈哈……我袁家从此之后便像这朝阳,普照大地,成为天下之主,而这一切是我袁隗亲手缔造的,哈哈哈,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袁隗抬头看着天边,嘴里轻轻地说:“本初、公路,我将这最后的一步交给你们完成,希望你们可以顺利杀死少帝,完成这计谋的最后一环,接过袁家的大旗……”
袁隗知道,其实这样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交付给两个年轻人是有风险的,可却是必须的,为了将来他们两人可以真正地带领众人,成为袁家之首,像这等改天换地的大事,如果不是两人亲自完成,那么将来管理家族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有资历去成为家族的接班人,只能是袁隗这个一手策划者扛起大旗,而他,太老了……
“州牧,您看!”
张辽在董卓的心中一直都是无比稳重的一个将领,虽然是刚刚来到自己帐下不久,但是自己却是非常的喜欢他作战时的沉着和对战局的完美掌控,此时看见他面带惊慌地向自己跑来,董卓的心中也不免开始有些紧张。
“这是刚刚有军士在河边发现的。”张辽将一个黄色的布条递给董卓说。
“啊!”
董卓将布条展开一看,大惊,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这声惊呼引来了李儒的疑问,上前询问道。
李儒来到了董卓的侧面,斜着角度看向布条的内容。
“承天而诏,禀我大汉二十四世先祖,帝刘宏诏告天下,立皇子协为储君,朕百年之后,继任大典……”
黄底黑字的数十个字写在布条上,文款的末尾还工工整整地盖上了一个大印,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样。
“这……这是天子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