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和王尔菡原本想以生辰为由头陷害陆玑,不想却真正送了她一个大礼。
陆玑当晚就被送到了养心殿,成了头一个受宠的小主。
只剩两人在房里的时候,陆玑穿了一身桃红色的丝缎中衣,衬得脸上也有些发烧的颜色。
刚要行礼,却被扶住:“不用。你叫朕的名字‘治寅’就好。”
陆玑有些诧异地抬头,这可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除了这话里夹带的一丝命令的口吻。
赵治寅坐在床沿上,笑着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刚才看着挺聪明的,这时候怎么不机灵了?”
陆玑看着他依然深邃的双眸此时映着烛光有些亮闪闪的,心跳不已,低头不敢看他,嘴上却笑着说:
“嫔妾不聪明,要是嫔妾够聪明,也不会把自己送到天下最不能专情的男子身边来。”
赵治寅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你这是在暗示我要对你专情?”
他竟然不再自称朕,陆玑笑了。
瞧他现在这样,白天那张冷酷的面皮简直是伪装。
“我不敢叫天子对我专情。”陆玑索性大大方方地注视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也很美,圆眼长睫毛,顾盼有神,眼波含笑。
“只是我已经嫁给了你,就算不专情,也希望在你心里能有一席之地。”
赵治寅放开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光凭这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陆玑眨了眨眼睛,“那么在我死之前,求皇上放过薛家吧。”
“你说什么?”赵治寅好笑地看着她,这个陆玑是嫌太后拿薛家做的文章还不够吗?
陆玑起身跪在他脚下,低头说:“薛放的确是纨绔子弟,顽劣不堪,死不足惜,可薛老爷和薛夫人从小是对我极好的,我有意毁了毁约,他们也不计较,一心向着我。
“可如今薛家败落,薛老爷病故,薛汝姐姐又远嫁祁郡王,薛夫人守着一个薛放能有什么指望,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姨娘……求皇上体恤寡母,给薛家一条路吧。”
跪了半晌,却没听到回应。
陆玑觉得奇怪,慢慢抬起头来,却看到赵治寅偏着脑袋笑着看她,“你是吃定了我不会和你计较薛家婚约的事是吗?”
陆玑笑了,“你我都是聪明人,知道计较些什么才有意思。”
“哦?”赵治寅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接下来我要干些什么?”
陆玑正拿着一把剪子修瓶里的两支银柳,侍书在一旁扶着瓶,听棋只用肘子支在杌子上托着下巴呆呆地看陆玑。
“侍书姐姐,你看小主是不是和昨天不一样了。”听棋痴痴地笑起来。
陆玑蓦地一停,脸上羞赧,怪她道:“又瞎说什么。”
“我们小主对这个《跫波舞》啊,过目不忘,谁知道是不是和皇上的缘分呢。”听棋还是一副浮想联翩的样子,傻笑不止。
“就你这个傻丫头没心没肺的,”侍书笑着说:“还不知道昨晚白美人在席上失态会不会怪到我们头上来呢。”
“皇上是不会再查的,”陆玑想到昨天赵治寅一副看了好戏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他这出戏看得正热闹呢。至于那白美人,谁叫她让梅采女做了芒香如意酥酪呢,我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了她一屉蟹黄酥而已。”
“芒果加海鲜不易消化,难怪白美人会呕吐不止。”听棋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小主早有准备,真是神机妙算!”
陆玑伸出手指示意噤声,笑着说:“反正没毒没害的,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何况她若不送我‘芒香酥酪’,我这蟹黄酥不就送得‘吉祥如意’了吗?”
三人都笑了起来,却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几个小宫女在外面交头接耳。
“东宫里的小主们正往里头运各种花草呢,听说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