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平郡王本来就是贱命贱骨头,也配算个皇族?谁愿意嫁给他?给他娶了亲也算是完了一桩事。
而娶了这丫头,等于拆了这陆玑的左膀右臂,以后她和王尔菡拿捏起她来不就省力许多么?这才是她会帮赵非寅来讨人的原因!
这件事原本一举两得,可陆玑竟然意图违拗她的意思。
“平郡王还小,如今暂且先纳个妾便是。”太后有些尴尬,恼怒也写在了脸上,也不再花力气周旋,“哀家看你宫里的侍书就不错,不会丢皇家的脸。”
“太后可糊涂了。”陆玑笑起来,“哪有先纳妾,再娶正妻的道理?当年先皇最先所娶的,不是太后您吗?”
这话分明是拿她来嘲讽。太后恼羞成怒,甩开陆玑的手站起来,“那就娶作正妻,侍书当得了王妃!”
陆玑依旧不温不火地笑着:“太后抬举了,我们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丫头,哪里坐得了这样的高位呢?嫔妾想,王婕妤一族位高权重,带来的丫鬟想必更稳重大方些,比侍书更好。”
这话冠冕堂皇,不但回敬了当日太后和王尔菡对陆家位低资浅的嘲讽,还将这洪水引向了王家。
你们王家有本事,也弄个丫鬟做王妃啊。
“你……”太后一时语塞。她早就说过,自己不喜欢这样伶俐的女子!
赵非寅却翻了脸,将茶盏一摔,又犯了混蛋的毛病,骂骂咧咧的,倒在地上撒泼耍赖起来,听棋赶紧叫来小福子小禄子。
太后也没拦着,仍凭太监将他拉了出去。
“混账的东西,还带累我丢人现了眼。”太后恨恨地想着,愤愤而去。
陆玑叫菱歌去咸福宫把侍书找回来。
侍书这才哭着说,当日宫宴过后,平郡王趁白锦儿呕吐、席上一片混乱之时,悄悄向她递了一把折扇,还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
她又惊又怕,那折扇都没打开,就被丢进了小厨房的炉子里。
私相授受,勾引皇族子弟,那可是大罪。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陆玑替她擦着眼泪。
侍书跪在她腿边,单褶儿凤眼里泪水连连,“奴婢以为,平郡王不会这样大胆的。”
陆玑冷笑:“他没有这个胆子,太后却有。”
“小主今日为我得罪了太后,岂不是……”侍书担忧地说。
“我也不是第一次得罪她了。”陆玑宽慰她。
反正她嫁的是皇上,又不是太后。再说他们两人不和,她为什么不抱牢皇上这一棵树呢?
“太后不是讨厌平郡王么?为什么还帮着他来讨侍书姐姐?”听棋疑惑。
陆玑说:“折了我的左右手,她和她那宝贝侄女儿好摆弄我呢。”
太后是出了名的宠侄女儿。她喜欢女孩儿,却没能生得出女儿,所以就把这份感情完完全全地寄托在侄女儿身上。
白锦儿来得勤,所以也宠她。只要不像陆玑这样锋芒在外,又懂得讨她欢心的女孩子,她都喜欢。
可是偏偏她又极其不喜欢安和郡主。
听棋恍然大悟,直夸她睿智,又拉住侍书说:“侍书姐姐,我脑瓜儿笨,小主可离不了你。”
这左膀右臂一胖一瘦,还真不是她想胖起来就能胖起来的。听棋有些沮丧。
侍书笑了一笑,恹恹地去盥洗了。
陆玑觉得平郡王不一定会就此罢手。
侍书已经十七岁了,总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做老姑娘吧?她终究也要嫁人的。
看着陆玑忧心忡忡的样子,听棋也很忧虑,托着下巴思考:女孩子为什么非得嫁人呢?她就希望待在陆玑身边一辈子。
陆玑有心眼,却不害人,把自己的人护得紧紧的。
在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