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是你画的?”言律闻言抬头,“恩,不过是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所作,无甚寓意的。”
“这倒不见得。”韩渲转身直视他,“人道,一个人的作品最是能表现出这个人的心中所想,那么,你呢?”
言律沉默,背后顶着她灼热的视线最终还是妥协,无奈道:“即使是,那也是以前,此后,我断不会在再如此作想。”
“为何?”韩渲见他只如此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句,便低下头看着他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忙个不停。
“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墨笔轻置,言律举起那副字甚是满意。“成败与否,便在此一举!”
“青竹,你替我向城西那三间租铺的老板递个帖子,邀他们明日到府上一叙。”
第二日,发出去的帖子写的是辰时三刻到府一叙,可是时至午时,所邀之人才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在下来晚了!”踏门进来的人,身子肥胖滚圆,腆着的大肚子都已经挡住了视线,低下头根本看不到下面的鞋翘,远远望去,倒像是颗元宵滚了过来,看得人胆战心惊,也好笑莫名。
此人便是那三个长欠租金不还人其中之一,倒是巧了,也姓袁。
不过刚至门前,这人便扶着门框呼呼直喘粗气,使劲拉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好让呼吸顺畅些,不过他那件衣服好像极不合身,紧贴着身子不说,灰不溜丢还打满了补丁,倒让人担心他的动作一大,这身衣服就这么报废了去。
“实在是店里太忙,琐事缠身走不开,”袁老板上前对着言律一作揖,“言老板不会怪罪吧?”
“哪里,是言某的过错,还请袁老板见谅。”
“也是,反正我迟到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就是。”袁老板垂眸,见他即使还礼也是不曾起身,想来确如传言所说,是个下半身残了的废人,脸上的笑容立马散了去,懒得和这人再互相逢迎下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拿起桌上的茶水自己品了起来。
言律也不在意他这急转而下的态度,笑容不减,自在而从容的亦自满一杯茶水品了起来。
一刻钟后,第二人至,此人衣着不华,倒也不像前者那般,灰白的颜色,好似浆洗多次,也算体面干净,他高而瘦,微微驼着背,倒三角的眼睛不看人时微垂却趁人不注意时灵活的转来转去打量着四周,倒像只奸猾的硕鼠。
这人一来,未与言律见礼,也不与身旁之人交谈,自顾自的坐下,品茶。
言律想,第二人舒老板,已至,便是这第三人......
此人名为墨书,就如之前青竹所言,是名医者,而他则是在寅时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