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辰时末,进宫一宿的镇国侯父子并着一队管事太监来府。
彼时得信的明钰公主已然守了一个早上。本想着若再无消息,她就要亲自进宫探听一下。
岂料门房这时来报,说是侯爷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皇上身边的总管事。是来宣读圣旨的。
明钰公主一听,赶紧着了全府上下,齐聚去往府门大院,彼时连着禁足的蒋氏也未落下。
摆了香案,所有人在明钰公主的带领下,皆恭敬站立,等着那太监总管进府。
待到那太监总管高举两卷明黄圣旨,领着行动不便的镇国侯,还有一脸死灰的亓容锦进府时。明钰公主等人也来不及去心疼他们,皆齐齐的跪了下去。口中三呼吾皇万岁。
太监总管待她们唱诺完,这才一撩拂尘,打开了明皇圣旨,尖声唤道:“亓容锦接旨!”
“臣指旨!”亓容锦颓废的跪爬在那里。面如死灰。
只听那太监总管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亓容锦在灾情时期,私换军中粮草救民。虽其心可嘉,但国法难容。其犯军中法纪理应当斩。但朕念其年幼无知,又有功于民,可免其死罪。今剥去其百户长之职,将永不录用,以敬世人效尤。钦此!”
太监总管念完,将那圣旨卷好,声音凉凉尖尖,“接旨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亓容锦一副快没了气的样子在那里三呼着万岁。蒋氏董氏等大房之人亦是双眼爆红。
析秋则细细体会这圣旨内容,其间说亓容锦年幼无知,有功于民。想来这是今上给的一种另类打脸!这是再不满瞒粮苗拿去领功之事?
还不待她想完,又听那太监总管又拿一卷明黄圣旨出来。唤着镇国侯亓无愎接旨。
全身僵痛的镇国侯忍着骨痛寒病,在那里磕了头。这才听着对方念了第二道圣旨。大意是镇国侯疏于军中之职,让人有偷换粮草的可趁之机,除此之外还教子无方。再难堪大用,今卸去其在西北大营统帅之职,让其闲赋在家!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只能算是闲散侯爷了。
镇国侯一脸平静的接了旨。在明钰公主的搀扶下起了身。命着全府恭送那太监总管出府。
待宫中之人走远。明钰公主这才赶紧的着人抬了软轿前来。
没想到镇国侯却苍白了嘴唇,在那抓了明钰公主之手,扯了扯难得长年僵着的嘴角,“你我从今便是一对闲散夫妻了。”
明钰公主听得愣怔。旁边的蒋氏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亓容锦灰白着脸在那讽刺一笑,冷哼一声。一句话不说,也不看了任何人,径直转身,向着自已所在的院落方向走去。
董氏跟其通房见状,自是要急急的跟着上前。
蒋氏担心儿子,只来得及匆匆恨了眼明钰公主,亦是跟着儿子而去。
镇国侯看着这一群无心无肺之人,眼中冷硬不已。
明钰公主自是也看到了这幕,只听她冷哼出声:“无人相理了,终是想起我了?”
镇国侯回神,借着她扶着自已的姿势,将身子靠她极近。只听他低咕一句。
明钰公主却刷的羞红了脸,低了眸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析秋见状,只好转了身子。指挥着抬软轿的婆子快行几步。再着了人去请了府医前来。
……
待府医看过,只说了镇国侯是旧疾复发,并无大碍后。明钰公主这才狠松了口气。
着了下人跟去府医库房拿药,明钰公主又转首对析秋说道:“既是无事了,你且回院吧!”
“是!”析秋福身,她本还想问问亓三郎的。不过看镇国侯这般难受痛苦,只得忍了下去。
待析秋一走,明钰公主就进了内室。彼时的镇国侯正躺在床上看着帐蔓发呆。
听到她走进的声音,他快速的回神,朝她伸了大掌来接。
明钰公主却作未看见般坐于他的床头,“可是还需要什么?”
镇国侯摇头,想着那房的冷情,不由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已呵护了几十年的发妻儿子,在这一刻既然会为了权势将自已冷落,当真令人心寒。
想到这,他强行抓过那潋滟人儿的纤手,缓缓摩挲。声音低哑,“今后容我慢慢补偿可好?”
明钰公主并未多说什么,只淡看了他一眼,便转了眸。任他在那愧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