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莞莞拧眉思考了一番,当即也不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摇摇头,便往前走了几步,从书架上寻了一般司马迁的《史记》。
胡莞莞自顾自的坐在一旁圆木凳子上,旁若无人地看起书来。
时间嘀嗒嘀嗒,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石室之内分不清此时外面到底是白昼还是夜深,只有沙漏依旧不停歇地慢慢循环漏着。
突然床榻那个方向,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胡莞莞抬头一看,只见床榻那道影子已经走下了来。长身玉立,那道高大的影子令胡莞莞有一种压迫窒息的感觉。
掀开透亮轻薄的帘子,那道影子,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胡莞莞早就放下了手里面已经看了一半的《史记》,站了起来,垂着眸子,低着头,轻声自语请了安。
“小女子,见过大人……大人万福金安!……”
那个男人一愣,似乎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听声,胡莞莞一怔,疑惑地抬起头来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着的赫然就是前世那个伤自己颇深,让自己又恨又怨又爱的男人。更是前番见面对自己百般折辱轻视的张逸修。
张逸修眸色发沉,心里早就勃然大怒了,果真是一个沽名钓誉,忘恩负义的女子,明王殿下为了纳她为侧妃,不惜和明王妃以及佟家翻脸。
她倒好,转个身子就投入了韩昆那个逆臣贼子的阵营,果真是其心可诛,其人可耻……
“好一个不要脸的负心薄幸的下贱烟花女子!若是王爷知道你这般见利忘义,只怕他该要后悔没有早点认清楚像你们这种女子真实面目?……”
张逸修横眉冷对,怒声呵斥着面前还有些发愣的胡莞莞。
闻言,胡莞莞不怒反笑,只是脸上的笑意更多的像是讽刺。
“好!……好一个不为功名利禄所利诱的张大人!好一个宁折不弯的高洁的君子!好一个不识时务妄做困兽之斗的……囚犯!”
胡莞莞笑了,笑声里讽刺和轻蔑让张逸修觉得难堪和无地自容。
“你……”张逸修咬牙切齿地道了一个你字,怒斥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你如此不知礼数,简直就是妄为这世间所有女子的耻辱!”
“哈哈……”闻言,胡莞莞突然肆无忌惮的狂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张逸修问。
“哈哈……哈哈……”胡莞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断断续续道:“张……大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张逸修从来没有被人说过可爱,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张逸修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心里的怒气也越发甚了!……
“你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张逸修气恼地问。
“张大人……”胡莞莞突然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
“像我们这样的女子,我们怎么了?我们杀了人还是放了火?凭什么你们要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那些个一个个高贵的人不过就是比我们这些命苦的人会投胎罢了!他们凭什么就高人一等?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自尊的好不好?我们迫于生计,迫于无奈,迫于命运,已经是如此惨不忍睹的境地了,凭什么你们可以对我们如此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