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指得是广肚,鲍鱼,鸡脯肉,龙须菜。广肚您知道不?就是公鳘鱼的鳔,鳘鱼您知道不?就是大米鱼……
鲍鱼您知道吧?不过这白扒四宝用得可是贡品硇洲鲍,在地方上能卖到十五两黄金一只……
鸡脯肉可不是普通的鸡胸肉,必须要未满一岁的嫩鸡,取胸前十字骨周边的脯肉,一只鸡只能取出一两……
龙须菜您听说过了,可是您知道金龙须吗?普通的龙须菜一年可种四茬,金龙须指的是野生的龙须,一年只一茬,这就好像水稻一样,一年三熟的水稻自然没有一年一熟的好吃。
以上这四宝分别用炒,蒸,炖,煮做熟,再加入上好的绍兴黄酒,猪麻油,百年高汤,现熬奶汤等等珍贵辅料,那味道别说是吃,就是闻上一闻都能让您垂涎三尺,口舌生津,如果再吃上一口,只怕连舌头都要咽下去。”陈恂只讲得绘声绘色,韵味十足,好像真的有一盘香味扑鼻的菜摆在了面前。
陈恂讲得就连赶车的两名下人都直舔嘴唇,更何况那姚四。
姚四的眼睛早已睁得溜圆,喉节更是上下不住的滚动,只觉得嘴里口水总也咽不完,咕噜咕噜声与肚中鸣叫遥相呼应,就如那农家少男少女对唱得山歌一样,哎……喔……
陈恂看着还在回味中的姚四心中好笑,看来吃货是不分年龄大小的,馋猫也未必单指小孩,想不到这位已经六十多岁,武林耆宿居然也有弱点,果然是人无完人。自己的缺点又是什么,应该是多情吧?
“你这马车走得也忒慢,不如让我助它一助!”回味完的姚四开始坐立不安,只恨不得现在就坐在那珍萃楼中,看着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心中着急,隔空一掌拍去,雪白的马屁股上立时肿起一个手印,那两只马吃痛疯跑起来,差点将陈恂从马车上甩下来。
“慢慢慢慢……点点点……”陈恂伏着身子紧紧抱着车厢,因为道路颠簸说话好像戏台上的鼓点一般。
负责赶车的下人拼命拉扯缰绳,嘴中“吁吁”喊个不停,可那两只马屁股上传来的疼痛犹在,只当还在受着袭击,一心想跑开摆脱袭它的对象,状若疯狂的撒开四蹄闷头前冲。
姚四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也不阻止,只驱着身下马儿跟着奔跑起来,凭他的轻功自是不会担心车翻摔着陈恂。
“小心,闪开……”赶车的下人无法,又不敢真的把缰绳拽死,那样恐怕就是个马仰车翻的结局,只好任由两匹马狂奔,嘴里大喊着提醒街边路人,好在这里离济南府还有段路程,路上行人不算太多,只是在车后扬起大片的飞尘,引来无数咒骂。
他们却看不到,在这条官道的另一头,正有三骑快马绝尘而来,马上分别坐着三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每人身后背着一个大号包裹,身上佩着兵器,为首之人腰间挎着竟然是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狼牙棒,看那棒头大小少说也有三五十斤的样子。
刚好这里又是一个缓坡路,两篷尘土的制造者因为视线受阻都无法看到对方,待到能看到对面尘烟时,两边已经相距不到三十丈。
“小小小小……心心心……”陈恂面色刷白,惊恐的看着迎面冲来的三匹骏马。
赶车的下人自然也早已看到,有心停下却是心余力不足,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对面来人撞去,只希望对面能控住马让开道路。
三名大汉看着扬尘而来的马车先是一愣,为首之人随即大吼一声。“滚开!”这一声犹如虎啸山林,颇有猛虎下山之势。
这里还未进入济南府地界,是以路面并不宽敞,陈恂的马车加上并列而行的姚四,几乎占据了整条道路,如果对面只来一人单马,相互避让勉强还能交错而过,只是此时拉车的马受惊,慌乱中只捡着中间最平坦的道路狂跑,如果三名大汉想要避开,只能选择勒停马匹避到路外,让马车先过。
为首大汉见马车速度不减,眼中凶光一闪,右手伸向腰间取下狼牙棒。“找死!”
另外两人见状也分别取下兵器,一人拿着厚背开山刀,另一个是齐眉混铁棍,看这三人兵器就知所习的是以力见长的外练功夫。
此时相距已不足十丈,两边却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三名大汉更是举起手中兵器,看那布满锋利狼牙的巨大棒子,只怕这要落下来,什么马车也要被砸得粉碎。
一直没有出声的姚四眼中精光一闪,冷笑一声暗提真气,跨下马只觉得身子一轻,速度猛然加快,跑到马车前头朝着三名大汉冲去。
四匹马越来越近,三名大汉见面无表情的姚四毫无惧色,尽管对方身体枯瘦,但也提起十二分小心,已经举起的胳膊青筋突起,好像充气一般蓦然变大一圈,为首之人大喝一声,锋利的狼牙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匹练,夹带着罡风朝姚四的马头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