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不给我放妾书,那我李司棋大可将你的事迹好好宣传一二,你如此行为乃犯七出之条,我想有一个犯了七出之条的娘,令郎这辈子,秀才也就算是功名尽头了吧!”李司棋看着孙氏,他天真了三年,真是够了,辛辛苦苦三年,李家织染有半数出自他的手笔,本想换的一场平安,老老实实的过普通日子,却不想只是被人踩在脚底下作践了一场。
李司棋这一瞬间恼火的眼神,让孙氏多少的有了意思恐惧,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大胆子。
不过有把柄捏着人手里,孙氏还真是有些恐惧,尤其是那七出之条,孙氏这个封建社会下成长的女人是怕极了,儿子走了仕途,这名声不仅仅是儿子自己的名声,也是整个李家的名声,若是自己的事情传出去,当真也是要不得,那李老太太也是没有眼力价,整天在佛堂里念经,讲究什么女戒,觉得她那穷酸儿子纳妾她这个儿媳妇就应该担待,屁!
看着李司棋,孙氏眼睛简直喷火,两眼一瞪,十七年,她忍够了,不想忍了。
“李司棋,你好大的胆子,你威胁我!”
“威胁不敢当,只不过是想顺了李夫人的意思,与李家断个利索,不然日后,有些事情可是说不清!”李司棋看着孙氏,撕破了脸皮,还怕这丑妇不成?孙氏手抖,狠狠地甩了一把袖子。
“我不会写字!”
“不会写字?”李司棋觉得可笑。“李夫人,不是早在大哥中了童生后,你就让他写了两张放妾书吗?还要老太太许可了的,怎么,夫人妙人,记性这般差吗?”
李司棋看着孙氏,又道:“若是李夫人忘记了,也好办,我今日就代笔写两份,李夫人,把着李家的账本,你不会写字也会识字,签字画押你总会吧。如是不会也好,四郎五郎,拿上锅盆,我们上门口敲个痛快,告诉四邻,有人忘恩负义,辛苦啦我们这么多年,儿子中了秀才就以为了不得,要将我们扫地出门呢!”
李司棋看和孙氏,离开李家,放妾书绝对不能少,孙氏咬牙,但是看着柳姨娘和杨姨娘那样子,真心厌恶,四郎五郎历来都是以李司棋马首是瞻,真真能做出这事情来!
从那贵妃榻上起身,穿上那三寸小鞋,孙氏分分合合的扭着水桶腰去取了两份放妾书来,这是多年前她儿子中了童生的时候,她让儿子写下,并趁机发作拿捏了两个姨娘从李老太太和李父那弄来的签字画押,不过这些年她也没用,用了之后,李家谁来染布,谁来赚钱?
如今给了也好,去得利索,虽然折腾不成这两个贱妇,但也轻松自在!
两张放妾书,李司棋与四弟李司书各自收好。
李家日子清苦,庶出的房内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李司棋与弟弟妹妹们收拾了衣物细软,拢供扒拉出六两银子,便与两位姨娘离开了李家。
刚出门口,孙氏就翘着嘴角重重的摔门闭府,差点把李家那厚重的大门摔成两半,邻里路过见这阵仗,都是马上躲到一边,李家今非昔比了,李家大郎中了秀才,从此,这个低贱的商户就一跃成为了秀才老爷的家。
李司书忍不住的拉住李司棋,两眼红红的看着李家那已经腐朽的要碎掉但依旧坚挺在门庭之上的匾额。
“二哥,咱们以后是不是就跟这没关系了?”
李家儿子不论嫡庶尊卑,名字顺下来是“琴棋淼书画”李司书是老四,今年不过十三岁,李司画也不过十岁,两个孩子看着李家的匾额,眼泪直打转,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庶子也是一样,李司棋拍拍两人的肩没回答,一行七人也是拖家带口,朝着太仓最廉价的客栈行去。
他们身上只有六两银子,这里面不仅仅是住店的钱,还有日后生活的资本。
不过老天爷似乎非要将坏事挤到一起,李司棋等人刚刚踏入太仓最破烂的百福客栈,那客栈的钱老板就将七人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