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别问了,时间紧急,你回来正好,可速在太守府门口立一旗幡,上书‘既往不咎’,并使数十大嗓门之士卒四处喊话,以君侯之名义承诺,凡回到旗幡下的荆州旧军既往不咎。
吕蒙以旗幡招降君侯大军的数万士卒,我们亦可以此平稳人心,召回旧军,此外选数屯人马保证城内安静,若有异动立即雷霆弹压,此事关系到荆州的安危,非你亲办不可,其它动静,你可一概不闻不问,一个时辰后,率一千精锐直出西门。”
赵文语速飞快地说着,不给关兴发问的空间,转首又命令左右,“挑选百名精干老兵,全身衣甲要明亮光鲜,四处城门各十名,城门大开,清扫地面后两旁站岗,城墙上每百步一名老兵,执旗而立,旗要鲜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所有老兵均不许说话,不可惊慌,违令者立斩,速去!”
一一布置完赵文才缓了口气,看见关兴还在那纳闷,忙附耳说:“安国兄,你我都知道吕蒙快来了,仅凭咱们现在手上的两三千疲兵,如何能抵挡?吕蒙用兵谨慎,此番弄险并非任意妄为,只要你迅速解决旧军一事,荆州自安,吕蒙,嘿嘿,便有难了。”赵文想起了诸葛亮的空城计,连司马懿用兵不拘一格的都看不透,何况一向谨慎的吕蒙。
半个时辰后,天已放亮,冬天里的天空,大多万里无云,赵文一人独骑立于荆州城外,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深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心里感觉十分惬意,整晚的连番生死大战,让赵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突然,地面微微颤动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赵文知道,吕蒙大军来了,表情并无变化,依旧仰望着天空,直到吕蒙大军扬起的尘土钻进赵文的鼻子,赵文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望着吕蒙,赵文脸色平静,右手提枪,轻指其身后大军,“子明都督,昔日江边缘悭一面,不得一睹都督风采,甚觉可惜,故今日在下特出迎都督,都督何其隆重,引大军到此,莫非惧怕我赵文?”
吕蒙见赵文单人独骑立于城外,衣甲明亮,神态从容,全无大战后的痕迹,荆州城上城下只寥寥数人,也不管这边大军逼近,默然无声,只有城头上战旗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心下惊疑,也不露声色,纵马上前两步,拱手道:“赵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不知将军可否见告,我家主公在哪?”
赵文哈哈大笑两声,忙止住,强忍一阵揪心的疼痛,保持着笑容道:“都督是智者,不敢相瞒,孙权见我大军来此,已先行礼退,关兴将军正赶往送行,此时尚不知去向,生死不明。”赵文说话习惯性地虚虚实实,故意打击吕蒙大军士气,增重吕蒙的疑虑之心。
吕蒙也按耐住心情,笑容可掬地说:“如此,赵将军何不趁此追击,以求全胜?”看得出吕蒙并不相信赵文所说,只是见赵文如此从容,荆州城如此平静,又不得不有些怀疑。
“都督岂不知,孙权乃一守成之主,得父兄荫庇,怎如将军文武兼备,白衣渡江,几陷荆州局势于不复,于在下而言,都督方是心腹大患,都督不死,荆州难安。”赵文侃侃而说。
赵文之意,竟要留下吕蒙!赵文真有这么大的心?此语非真非假,却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