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却突然间笑了：“杨山，要不是你说话的时候还是那副无所事事的口气，我这一会真要怀疑你是马格诺派来给我洗脑的人了。”

杨山也笑了：“你知道不是的，老兄，你知道我这个人，你懂得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懂。”

陈诚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发现这里的空气的确闷得难受，长此以往，说不定肺部还要憋出毛病来。

他确实应该去外头走走了。

会议开始的时候，陈诚发现，克里拉奇瓦没有出现在会议上。门被关上之后，空气中传来嗡嗡的轻微的响声，好像有一只蚊子在自己耳边不断飞舞，他问过另外一个人，对方告诉他这是信号屏蔽器。

“我很惊讶您作为一个交换者竟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外星文明能够通过网络和任何可以用于信息传播的东西获知我们信息，每一次秘密会议都是在这种条件下进行的。”

陈诚“哦”了一声，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了这种奇怪的氛围，耳朵酥酥麻麻的，大概是因为自己心理作怪，他想起第一次坐到联合国大会堂的时候，那时候宣布交换者名单，也好像有这样的东西，不过造成的影响没有好像这么严重。潘文坐在会议桌的中间，他很快叫人发下来一份资料。

“这是卡特局长在哈勃三号空间望远镜上发现的东西。”

陈诚照着彩色打印的资料看到，那是一个星体，太阳系中的木星，通过后期处理后分辨率很高，他想到了斯威特曾经和自己说过木星上的大红斑，特地找了一下，实际上不用找，它很快就映入了陈诚眼帘之中。看上去像是一个漩涡状的东西，这就是外星文明所说的跳跃空间的虫洞吗，陈诚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就在这个时候，卡特罗波开始讲话了。

“各位，这是我昨天刚从天文观测站拿到的东西，相信大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木星的图像。”卡特罗波顿了顿说，“这是目前我们地面上的天文望远镜能够看到的最大尺度了，在这个尺度上，我们暂时看不到木卫二，也看不到一些更加微小的东西，当然——也看不到大家所希望看到的外太空的外星舰队。”

潘文点点头，之前他们是希望通过望远镜来观测外星文明所处的世界的，现在看来有点天方夜谭了，况且就算观察得到也不能做些什么，因此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目的。

卡特罗波扫视过所有人，隔了一会才说道：“是的，我们要把那个计划提前实施了。”

下方窸窸窣窣一片交头接耳的躁动之后，有人第一个举手反对：“卡特局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计划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我们启动这个计划的时候，张天明博士的位置距离我们太近，会让我们失去位置上的主动权。”

“当然，这些都是问题。”卡特罗波说，“但为了证明外星舰队的存在以及对它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观测，这些危险都是必须要冒的。如果在小行星带再一次深入的话，我们能够看到的东西就非常有限了，有限到什么程度呢？我可以给大家做一个比较恰当的比喻。就好比在空气中观察几粒灰尘，但是我们是看不到它的，只能够从它们的运行轨迹中来判断到底在哪个方位，而如果你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些，就必须冒这样的危险。”

“如果大家有什么其他意见的话，现在可以提出来。”

陈诚一头雾水地听着卡特罗波的发言，他并不知道大家所谈论的内容是什么，他只听懂了“张天明博士”这几个字眼，一阵讨论声过后，有人问道：“卡特局长，现在张天明博士到了哪个位置上？”

“应该是靠近小行星带边缘，如果计算没有错的话，刚没入小行星带中，如果我们要冒险的话，在三个月内把三号望远镜送上太空站，计划可以提前实施。”

“我没有任何异议。”一个英国代表率先发言。

“我也没有。”日本代表方也同样举手发言了。

很快，除了小部分有问题的之外，大部分都通过了，而另外一小部分处于中立状态，总体来说，卡特局长提过的计划已经通过，更具体的内容，地球防御理事会会进行进一步的规划。

“我有个问题。”陈诚举手示意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了过来，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一开口就成为全场焦点。

“可否告诉我计划的内容是什么？”

周围传来一片嗤笑声和翻资料的声音，只有卡特罗波看了陈诚，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陈诚先生，之前的决策您没有参加，也没有出现，因此对于计划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简单来说，我们的计划很明确，就是改变张天明博士所在飞船的轨道，引诱外星舰队出现并实行接应，从而确定外星舰队存在的事实，并作进一步观察。”

天啊！陈诚这下子完全明白了。

“您知道的，陈先生，外星舰队的存在是一座大山，对于我们来说又是一个谜。”

“那如果它们——我是说外星舰队没有出现的话，会怎么样？”

卡特罗波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说：

“那对于张天明博士而言……他就永远地迷失在太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