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等回到夜宿的地方,那烈焰门的使者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训斥他们几人太不懂事了。
大有他们若是不愿意干活的就早点开口,无需故意拖延时间来抗议他们的不满,他这话一开口,已经很累的云若蓦然睁开了眼眸。
她直逼烈焰门使者道:“我只说一句话,你,不配。”
“你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吗?
“我说,你不配,若是你这样的人能够成了烈焰门的使者,那么,烈焰门不去也罢。”
“云姑娘,你劝你最好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免得祸从口出。”
这烈焰门的使者被云若几乎指着鼻子鄙夷了,他自然是恼羞成怒了。
可是云若却毫不惧怕他阴沉下来的面容,她冷冷一笑,道:“本姑娘相当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过。我表哥说得很对,早就不该容忍你的,你这样的人,本就不配。”
“你,你,你,朽木不可雕!你以为像你这样的,能进烈焰门吗?若不是我家门主欠了容少主一个人情,你以为就凭你这样的资质,能够进得了烈焰门吗?”
“这么说,倒是我强求了。也好,如此,就当这场交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你们门主照旧欠容少主一个人情,而我云若,不屑拜在你们烈焰门下了,你记得,回去就跟你们门主这么说。梅香,收拾东西,我们回府。”
原本那个烈焰门是她不择手段也想要去拜入的门派,但是眼前的烈焰门的使者是这般的人品,她不得不对这个烈焰门表示深深得怀疑,她怀疑,她去了之后真的能达成所愿吗?
想着如此,云若恍然觉得她先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似在瞬间化成泡影了,如此,本就伤势过重的她,忽然间加上怒极攻心,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滑了下去。
“小姐——”
“表妹——”
云若没意识之前,似看到梅香跟玉容璟在她眼前晃动的身影,还似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紫瞳。
昏迷过去的她,只觉得眼前都是黑色,一片黑,浓烈得黑,黑得似乎没有终点。
她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一直走,往前走,不断地走。
哪怕她已经走得很累很累了,很想停歇下来休息休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一直往前走去,甚至连回一头的勇气都没有,就怕这一回头,身后那无尽的黑色瞬间将她给吞没了。
因而,她只能走,往前走,不能倒退,只因为她绝没有后退的路。
也正因为如此,就连昏睡中的她,都在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着,逼着自个儿尽快地站起来,站起来,绝不能倒下去。
这样强大的意念,令撕开她肩头伤口的梅姑见了,都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云若的肩头几乎被黑熊的爪子给拍烂了,看着伤处,血肉模糊,深入见骨,这样的伤口,换成是旁人的话,早就该倒下去了。
可是这位云姑娘,却能一路支撑着走回来不说,到现在就算倒下去昏迷状态,她的拳头却还是紧紧地握着,身体似与生俱来一般,对着外界任何人的碰触都会有瞬间僵硬,排斥着不让靠近的表现,可见她,就连昏迷中都在戒备着人。
这,该得生活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地防备别人呢?
梅姑想着如此,心情蓦然有些沉重,就连一向爱笑的容颜,此时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怎么了?梅姑。”
容少主见梅姑迟迟没有出来,他有些不放心,便自个儿推着轮椅进来打探消息了。
那梅姑见是少主进来了,便发愁道:“少主,这位云姑娘的伤势很重,若是不尽快处理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以她多年习医的经验,这云若的身子骨很明显有着不足之症,而这不足之症应是自出生就从娘胎里带来的。
眼下,她伤势很重,若是换成是身子骨本就不错的人来说,处理了伤口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这位云姑娘就不好说了,难免会因为这次伤势引发其他病症,那么到时候定然会很棘手了。
这容少主虽然疑惑梅姑为何将云若的伤势说得如此严重,可是梅姑的医术在药王谷里也算是拔尖的。
她这般说,自有她的道理,于是,他挑眉问道:“莫非这云姑娘还要其他病症吗?”
“少主猜测得不错,这位云姑娘应是自小有不足之症,所以只是这般受伤都有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了。”梅姑实言相告道。
“就算这样,我也相信小梅姑的医术能够救得了这位云姑娘的。”
他是男儿之身,云若伤在那里,总是不方便由他去医治包扎伤口的,因而这件事情,还真的只能由梅姑来做。
只是,问题在于云若的反应,哪怕她现在昏迷不醒着,可是她的力量惊人,她在挣扎着,排斥着,任何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