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铨将这种子递给了一旁的士兵,让他们种地,他则来到了这沟渠边,如今这大豆还有刚种进去的玉米,太需要水了,从种下去到现在,这宣府可还没有降过一场雨,在这么持续下去,就算玉米豆子能长大,产量恐怕也不会高到哪里。
何老六看见走过来的杨铨,笑着说道“大人,你过来作甚?去旁边树荫里歇息歇息吧,和一夜都没有睡好。”
本来杨铨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忘了,可是看着何老六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滚去,老子以后说什么也不去你哪里睡了,一晚上咬牙放屁打呼噜,你倒是睡得舒服,能把别人折腾死。”
一旁的士兵听见,哄得一声笑了起来“可不是么?当初何总旗和我们住在一起,又是打呼噜又是说梦话,一晚上我们愣是没敢睡,第二天看着我们那模样,总旗大人晓得怎么回事,就和陈副使要了一个独间,搬出去住了。”
何老六恼羞成怒,冲着那些士兵喝道“干你们的活,都瞎说啥?今儿我看你们是体力充足啊,没事,一会这沟渠挖好了,咱们在来个长跑行军,格老子的,看老子不练死你们!”
士兵们被何老六这么一吼,一个个却是笑的前仰后合,何老六气的直跳脚,不过随机也跟着这些士兵笑了起来,杨铨微微一笑,这何老六是个人才,竟然把卢象升亲近士兵的本事学了不少,不过昨天夜里,杨铨心中一直担忧的,就是何老六被人游说的事情,
杨铨冲着何老六使了一个眼色,何老六脸色一紧,似是知道杨铨要问什么,便跟在杨铨的背后,朝着路边的树林中走去。
杨铨刚一停下,这何老六却是已经先开口说道“大人,昨日来的是我曾经一起上战场的兄弟,他想要让我去石柱兵哪里,可是我没有答应,我怎么也算是老天雄的人了,怎么能去那些贪生怕死的货色手下?”
何老六说完,看着杨铨沉默的样子,心中一凉,恐怕这杨铨和其他的人一样,对手下人从来都是防范,哀叹一声,说道“大人如果实在是不放心,我明日就会天雄”
杨铨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何老六一眼,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一脚踢在了何老六的屁股上“老子啥时候让你走的?我方才只是在想你说的话,什么老天雄石柱兵的,我可是听得一头雾水啊,昨天晚上你们的对话,我也听见了一部分,我就是绝对天雄军里派系太多,对方又生出了叛离的意思,我是想问清楚,好给督师提个醒啊”
何老六听见杨铨说这话,虽然被踢了这么一脚,却没有生气,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大人,我还以为你和那些寻常军头一样,也是对手下的兄弟们忌惮打压呢,”
不过随机他脸色一黯,说道“其实如今的天雄军,已经不是大人刚开始编练的天雄了。自从大人督师湖广川贵等地时,天雄军老兵由于连年征战,伤亡不少,为了补充兵力,大人吸收不少当地的卫所民壮,到后来人员愈加的复杂,早就不是当初顺广大三地民壮,而是掺杂了一部分石柱兵,还有川兵,郧镇的标兵,毛兵,还有筸兵,随着战事,北直隶的人马因伤亡越加减少,而川兵因为善战,也逐渐式微,唯独筸兵和石柱兵,当初刚来的时候胆小怯战,被大人连斩几员大将后,军权落到了郝连成的手中,这人行事阴险,在大人的面前却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战场上总是避敌,所以伤亡较少,加上他惯会拉拢人心,所以如今手下势力越发的壮大,另一支的筸兵则比起来要差很多,但是在天雄中,也算是一支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