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既然和咱们是敌人,死了就死了,不要多说什么了”杨铨摆手制止了郝作舟的话。
说完,杨铨神色低沉“咱们司里战死了十四个?都是好兄弟啊,你回去,让辎重队的人,登记造册,籍贯名字,一定要记清楚,日后咱们如果有能力,还要让他们的名字流传下来,有个灵牌,享受供奉!哦,对了,这些战死之人,家中是否有人也要登记清楚,咱们屯田司若是有能力了,也要接应照顾的”杨铨低声说道。
虽然杨铨说的声音不大,可是这话在片刻之后,还是传遍了整个屯田司的士兵,在场是士兵,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杨铨这话简直对所有普通的中国人,有太大的杀伤力,有人图的,是可以流传于后人,信神信佛的,则对杨铨那个有个灵牌享受供奉而庆幸兴奋,至于更多的人,则更关心杨铨那句,如果有能力了,要帮战死兄弟的家人,这让所有人都激动异常。
古人信守承诺,杨铨不会骗他们,他们也选择相信杨铨!有将如此,将性命卖与他又有何妨?杨铨自是不知,自己当初在战场上的这么一句话,直接成为了屯田司战兵以战死为荣的直接原因,从而成就了屯田司的勇猛善战之名。
杨铨忙完这些,招呼过一个骑兵队的士兵,撕下了衣服的下摆,拿着一根木炭,在这上边笔走龙蛇的写了起来,片刻之后,让这士兵把这信件,送到总督衙门。
杨铨看着手下的士兵,打扫着战场,他站在哪里,想着自己写的那封信“督师钧鉴,属下杨铨率屯田司丙丁二队,枪手玉米,夜里突遭不明匪徒的偷袭,敌人有备而来,我方损失惨重,幸屯田司余下诸部赶来,虽敌众我寡,但是我方将士奋勇杀敌,终于将对方一举歼灭,毙敌无数俘虏数人,屯田司上到杨铨,下至普通一兵,皆都受伤……”
杨铨却是暗自在想,自己这信到了卢象生那里,他会怎么办呢?或许,此时的卢象生,正在发愁吧。
宣府总督府,正如杨铨所说,卢象生正坐在二堂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块沾染着鲜血的白布,上边那整齐的文字,他卢象生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杨铨那个小子的笔迹,可是待他看清楚这布上的内容后,却从这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他一脸惊怒的看着手中的白布,他没有料到,他千叮咛万嘱咐的手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在这一刻,卢象生从心里,有些恼怒,这些手下在南方剿灭乱匪的时候,都还算是令行禁止,可是如今到了这宣府才几个月,他的天雄军,如今却已经被各种势力渗透的千疮百孔,杨铨已经将告状到自己的跟前了,可是,自己能做些什么?难道直接让那些家伙出来认错?还算让杨铨咽下这口气?如今这就是一个根本无法追到真相的工作,既然他们派出了人马,那么这些家伙最起码都是背后那人的嫡系心腹,应该是会守口如瓶,追不到幕后真凶,杨铨恐怕也不会满意。
卢象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就算是戚继光这样的虎将,到了宣大之后,手里的浙兵战斗力迅速凋落,有朝中那些人的手脚,就算是孙子在世,恐怕也得给气疯了吧。
卢象生吸了一口气,如今的情况,他却是不得不安抚自己的天雄军旧部,先不说天雄军人数众多,战斗力颇为强劲,就说天雄军是自己嫡系的这个原因,他也的保护那些人,因为,这些人,是自己能站在宣达总督这个位置的原因,若是这些人和他卢象生生了间隙,卢象生这个宣大总督,恐怕就成了光杆司令了,不过,一味的压着杨铨,也不能这样,否则若是这个干将和自己生了间隙,先不说日后屯田的问题,就是日后杨铨若是在和他手下的天雄军起了争执,自己恐怕也不好处理,与其这样,不如让杨铨移师山西,让他在哪里屯田,并且指导山大二地军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