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成和左虎现在一个正六品上一个正六品下,又得幸面见了圣君,能不喜吗?”小五子道。
“别看江副使年级不大,倒是绷得住场面,比赵大成他们稳重多啦!”王正也说。
“装模作样,白捡功劳罢了。咱们鸿哥决定分兵的时候,是谁照死了不同意分兵,逼得鸿哥只能投票决定?现在好了,也成了正六品!”三流子拍拍手,有些不以为然。
“听说东宫建议给他升将,但是被他自己拒绝了……”
“哼,还算他有自知之明!”
陆鸿苦笑摇头,用力伸了个懒腰,拉开门去笑道:“三流子你少放屁,约莫是嫉妒别个升得比你快?”
几人正在院里接过下人送的茶水解渴,见了他便都一脸古怪地围了过来。
三流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拿腔拿调地说道:“呵呵,鸿哥,你猜俺们瞧见谁了?”
陆鸿褪下手套,随手丢在柱墩子上,说道:“不就是江庆和赵大成、左虎他们几个?”
三流子大摇其头,不屑地说:“他们仨长得可美吗……除了江庆那小子秀气一些……有啥好瞧的?”他把喝空了的茶碗交给下人,“咱们瞧见女军了!听说朝廷要重建红袖军,就以女军的班底……好家伙,你小两口都做将军,算不算前无古人?”
陆鸿还没说话,胡小五已抢先笑道:“三流子,你嘴上把门的还没销假?这话咱们几个说说就成,别上外头嚷嚷,李校尉毕竟是女娃家!”
三流子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不妥,却仍嘴硬道:“早晚的事……”
陆鸿抬腿扫了他一脚,笑骂道:“你是月老大仙不是?我的事你操心个么?”他忽然想起一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戏谑地道,“上回李嫣可跟我说了,她们那有个副尉,好像是瞧上了你……就是那个笑起来瞧不见眼睛的香姑娘,你是啥想法?”
他本以为三流子好歹也要害臊扭捏一下,谁知这小子把眉头一皱,嘟囔了一句:“我不要!”说着转身便走。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哪根筋又搭错了。
“他还不要了……”小五子道,“莫不是觉得自己貌比潘安,人家香姑娘哪点配不上他?”
王正附和道:“就是,他不要,就给我好了!”
陆鸿忍不住笑道:“你拉倒罢,你要是想娶媳妇,我回头把李长山的小妹说给你成不?”
王正想了想,认真地道:“那成,那妮子长得不赖!”
几人笑了一阵,还是小五子先反应过来,问道:“鸿哥,今晚办酒要不要把赵大成他们请来,还有花小侯、李校尉,正巧都在神都,大家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这么大个将军,难得办一回乔迁,总不能太寒酸了……
陆鸿想了想,说道:“不必了罢,他们这两天都忙,说不定应酬邀约已经排到好几日开外了,咱们就不叨扰啦!”
他说完便丢下小五子和王正两人,转身回房去了,颇有些意兴阑珊。
其实他何尝不想把那些死人堆里拼出来的朋友们邀请了来,同贺同喜?
可是就拿花源来说罢,新升了官,也上到正四品,这一趟从北疆回京,肯定要留在家中孝敬一下老太爷啊!
赵大成他们也是一般,兵部肯定早早排下了宴席,专为犒劳有功将士,又哪里有空来参加他的宴会?
他虽然对这些万分理解,也在不住地劝慰自己,但是仍然感到一股无限的失落……
转眼间一个下午便悄悄溜走,陆鸿在忐忑的心情中迎来了他的第一位客人--工部员外郎韦曈。
“工部韦曈韦员外,恭贺乔迁之喜!”莫管家满面红光,叉着手在门口扬声宣唱之中,韦曈带着胞弟韦绚,提着红纸包的几个礼盒,看起来颇有分量,拱着手便往院里走。
陆鸿亲自走到门口迎接,两相把住手臂,并肩向内走去。
韦曈今日着意打扮了一番,鬓发梳得一丝不苟,多有褶皱的脸上好像也年轻了几岁,指着身后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韦绚笑道:“见渔兄弟,这是小弟,怯得紧,家母特意叫我带出来见见世面--一点儿薄礼,未成敬意,还望笑纳!”
那韦绚秀气得过了头,尖尖的下巴有些女相,神色间果然瞧着拘谨,眼睛里也没甚么神气,不过礼数倒是周到,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向陆鸿行礼:“绚……拜见将军。”
陆鸿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笑道:“不必多礼,咱们两家近邻,应当常常往来才是!”
韦曈听了这话心中大喜,面上却板着脸,向他的胞弟道:“陆将军是有大能之人,你需时时请教,也算是你的机缘!”
那韦绚自幼丧父,对他这大兄既敬且畏,连忙低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