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晟被这巴掌打懵了，睁大了晶亮的凤眼，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老娘问你以后还敢不敢？”黑黝黝的大眼瞪成了铜铃，某女此刻仿若母夜叉降世，那气势，孬一点的一秒钟就臣服了。

可叶晟是谁？对方越强，他越狠。

愤愤地瞪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片子，眼睛似要喷火。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欧善语仰头便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说过不会欺负人家的，骗子！呜呜，我要回去找妈咪！妈咪……”

小胖手胡乱地揉着眼睛，泪水连连。站起身，一瘸一拐往武道场外走，粉红色的公主裙上是斑斑血迹。

叶晟突然清醒，跑上去握住她的小手，却抿着唇不说话。他是少主，从不向别人道歉。

欧善语打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妈咪，他们都是骗子，坏人，就知道欺负人！妈咪，善语要回家，你来接我……呜呜！”

未走出大门，人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欧善语在床整整躺了一个星期，醒来后，将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念叨着要回去找妈咪。

其实，在欧善语之前，宁丹玉并不是没带小孩子回家，但不是被儿子打死打残了，就是被吓得躲在庄园的角落，再也不敢靠近叶晟。

这种事，早已习以如常，所以，并不把她的请求放在心上，只说着一些无力的话安慰她。

更何况，欧善语知道了儿子的暴力倾向，她更不可能放她走。

这晚，欧善语偷偷下床，企图跑路，一推开门，便见叶晟站在门口。

小女孩吓白了脸，却强装镇定地朝其挥挥手：“嗨，我去上厕所。”

“厕所的话，你屋子里就有。”无情地戳破她的谎言。

“你怕我吗？”叶晟问。

点点头，欧善语却不逃避他的视线，问出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打她们？我只是想让她们叫你和我一起玩，你不想来就明说，为什么要打人？打人不好……挨打很疼的。”

现在她身上都还紫一块，青一块，疼得不敢做太大动作。

“其实，我是想杀了她们！”叶晟直言不讳地说出更残忍的事实。

“为什么？妈咪说杀人是犯法的！”

叶晟却歪着头道：“在我们家，杀人是不犯法的。”

欧善语被呛得无话可说：“可是……可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会伤心的！你要是被人杀了，叶妈妈和叶爸爸也会伤心难过！”

很想说“我是不会被别人杀死的”，叶晟却问她：“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会啊！”欧善语不假思索地点头。

“你骗人，你明明很恨我，怕我。”

“可是我喜欢你啊！”

古井无波的眼底波浪滔天，死寂的黑眸也似亮起了两盏明灯，菱唇颤抖着，叶晟捂着嘴，后退了一步，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干净，无瑕，纯真，可爱，好似一张未被污染的白纸。

从未被除父母以外的人说过喜欢，现在，却有这样一个女孩，告诉他，我喜欢你。

甚至，她还被他打得几乎死掉。

叶晟想，从今以后，她的一生，只能由他留下痕迹，每一笔，每一画，都将带上他的烙印！

……

万籁俱静。

单调得毫无趣味的房间里，叶晟陷在沙发里，手指夹着香烟，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雾。

脸上有着疲态，凤眼却晶亮有神，毫无睡意，喃喃道：“你说过你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