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擀的皮儿还不如小山好呢。
赵伤就没有理会她,低头专心致志的拿了一块白面疙瘩按压,又洒了点面粉上去,一边用擀面杖擀着一边将面皮来回旋转,很快,一个近乎标准的圆形就出现在渠水面前。
他抬头撇了下已经有些呆滞的渠水,微微一笑:“天天看那么多遍,就是头小猪也该学会了!”
又在嘲笑她笨!
渠水被他叫成“小猪”的时间太长了,如今早就有了条件反射,一听他说“小猪”就知道是形容自己的,自动的代号入座!
所以听他这样说,她就微微嘟了下嘴,瞪他一眼,低头忙活着不理他。
家里只有两个大人,其他三个都是孩子,所以他们只包了三盘子的饺子就住了手,足够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吃的就可以了。
事实上,等到晚上纯细面饺子出锅后,渠水只就着小山的碗吃了几个,便喝了一碗的山楂汤——消食!
倒是让三个孩子好一通嘲笑。
就是渠水自己也很难相信她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也会在年三十这一天吃胀肚子!
而赵伤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是在说她真像是个孩子!
年三十晚上照例是要守岁的,渠水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瓜子、花生、糖果和糕点摆在炕桌上,炕烧得暖暖的,几个人就围着小桌子盘腿坐在炕上,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
到了半夜子时,到处都是燃放炮竹的声音,整个小镇都被笼罩在一片火光与烟雾中。
渠水也买了两串爆竹,听到声音就赶紧催促赵伤带着小山出去放。
承恩和承叙也都跟了出去,渠水天生胆子大,脾气暴,俨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可她却很害怕炮竹响,所以众人都出去点爆竹的时候,她没有出去,只站在门帘内向外张望着,看到小山带着承恩承叙围着劈啪作响的炮竹声又蹦又跳,就跺着脚呵斥着他们,让他们进屋来。
赵伤便有点无奈的看着她。
在这样全民欢庆的时候,她还是像个最负责最严厉的母亲一般,丝毫不肯放松。
等几个孩子回来后,渠水却又不舍得骂人,只在每个人的小脑瓜子上点了点,才又嘱咐一句:“从现在开始,要说话都要说吉利话,我白天对你们说的都不许说出口,听到了没有?”
小山他们一个个捂着嘴偷笑。
渠水这才笑了笑:“饿不饿,我去热两个菜,再下两碗饺子,咱们都吃点东西,要挨到明天早上呢!”
小家伙们一直嗑着瓜子,吃点心,其实并不饿,渠水热了两个菜,又下了些饺子,也只是她与赵伤两个人吃罢了。
赵伤照例是不肯吃剩菜剩饭的,渠水也不管他,自己盛了半碗饺子,配着一道凉拌莲藕、一道香菇肉片吃得欢快。
她晚上就没吃多少,这会儿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盛一些饺子,就被赵伤说了一顿:“小心肚子涨,不吃了吧!”
渠水就瞪大眼睛望着他:“说了从今天起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赵伤淡淡扫了她一眼,起身将碗筷收拾了:“你在这里陪着他们,我去洗碗!”
渠水就有些不好意思:“洗什么啊,你快搁着过来吧。”
大年初一就让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做家务,貌似不太好!
但赵商没有理会她,自己去了厨房,取了些热水,又挤了一点皂角,将油腻的碗洗干净,看到灶台与案板上还有些凌乱,就顺带也收拾干净了。
他想的其实也很简单,渠水又当爹又当妈的,忙碌了一整年,在这新年,就让她多轻快一些。
回来后,发现小山、承恩、承叙三个孩子已经横竖七八的躺在炕上睡着了。
渠水正小心翼翼帮他们盖被子。看到他进来,就忙“嘘”了一声。
赵伤放慢脚步,也不准备上炕,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抬头看向渠水:“你要是困了就也睡一觉,我守着就好了。”
小孩子都觉多,而渠水今年的年龄也才十三岁。
渠水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我不困,我每年都能坚持到早上的!”
见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赵伤就微笑着摊开双手:“那你也坐过来,我们两个说说话!”
渠水便小心翼翼跨过几个孩子,坐到了炕边,两个人胡乱闲谈着,说一些明年家里要怎么开铺子,投入多少本钱了等等。就这样说着说着,渠水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连外面时起彼伏的爆竹声都没有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