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青书的远见,酒楼子一众人倒是颇为信赖,听宋青书说的严峻,所有人的心情又是沉重起来,这头邢红娘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可是忽然她却是神情一凛,勐地一个箭步跑到了窗边,透着窗户窥视下去,片刻后又是勐地回来,突然就吹灭了灯火。
整个酒楼子当即陷入了黑暗中。
“外面不对劲儿,花耗子土蛇都出来了!”
这是黑话,邢家班行走江湖时候遇到土匪,就以这两样东西代称,听的宋青书脸色紧跟着一变,没想到秦王府那位二世子朱存机居然如此忌惮自己等人,急切的今晚就要对自己等人下毒手。
也难怪,代朝廷无不是以仁孝治天下,谋害亲兄,图谋夺位,那可是重罪!前十几年楚宗之乱,就是因为内部倾轧,赐死了四五个郡王,宗亲斩首凌迟赐死不下五十,受牵连发配凤阳高墙关押的多达数百,武昌楚王府经此一事元气大伤。要被捅出去,他朱存机是小命必保玩完,说不定还得牵连老秦王,秦王府亦是的拼老命!
情况急迫起来,计划也不得不提前了,思虑了片刻,宋青书忽然对邢红娘又摆了摆手:“去,再把灯给点起来,整个楼的灯都点起来,二愣子,你带着伙计们可哪儿乱熘达就行,外面秦王府的杀手见我们没准备,下手时间就会拖后,等到夜深人静时候再下手。”
“一定要争取时间!”
冷不丁回过神,邢红娘又赶紧把灯火给点燃了,紧接着,整个楼都迅速亮了起来,里面还传出来炒菜声还有抱怨这鬼风的声音,一下子,小餐厅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采薇等几个女眷则是迅速收拾了起来,仅仅带些金银细软,新房中,看着炫彩夺目的璀璨凤冠,还有仅仅穿过一次的新娘礼服,邢红娘的心在滴血,咬着牙把凤冠直接踩扁,塞到了箱子里,至于那沉重而繁琐的婚服,直接塞进了灶火中,华丽的丝绸转眼化为青烟。
看着这一幕,宋青书的心亦是勐地痛了下,强迫着自己又下了楼。
地下室,一些香皂还在坛子里继续发酵着,直接被宋青书,小萝卜几个拿着铁棒叮叮咣咣砸碎了一地,那股烧碱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不过制做肥皂下面的废碱水却是被宋青书装了一个坛子,打包封好,旋即在地窖口勐地拔了起来,把盖着的木板丢到一旁,一个黝黑的大洞就显露了出来。
这倒不是宋青书特意建的,而是包下这屋子之后原主人与烟道,排水道连接在一起的通道,也许是为了疏通方便,如今却成了救命的东西,虽然通道里味道不是太好。
“萝卜,从这里出去是后街,你目标小,这事儿就得委托给你了!拿着这封信,去找施天福!告诉他我愿意把香皂的配方给他,约他来见我!”
“哎呦,这味!”捏着鼻子,小萝卜是颇为悲催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缩了进去,送走了他,宋青书又是把脸转向了张献忠还有白文选,抱拳问道:“二位哥哥,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回家收拾?”
银子倒还有几十两,不过闻着那下水道的馊味,两个后世大名鼎鼎的反贼头子立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逃跑的计划宋青书之前就想过如今更是规划的差不多了,可是回到屋子,看着地图,宋青书依旧忧愁的直晃脑袋。
“这日后秦王府的追杀,恐怕就无穷无尽了!”
“不能把事情捅给杨鹤,让他来弹劾秦王府吗?”疤脸忽然心生念头,抬起头疑惑的问道,宋青书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证据都被毁了!况且杨鹤别看风光,实际上他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是当初那些翻出来的金印,还有信笺没烧还好办,如今这些东西都付之一炬了,凭咱们空口白牙,杨鹤也不愿意卷入这党争中来。”
一提起这个,白文选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口唾沫喷在了地上。
“他娘的青腚狐狸,真他丫的应该早干了他,死了都阴魂不散,还要拖人下水,还有魏文钟那个王八蛋,自己把好处都吃了,把证据都他娘的烧了,到头来还把自己玩死了,这不害人害己吗?这个傻刁!”
白文选骂骂咧咧嚷嚷个没完,听的几人亦是愈加心烦,尤其是宋青书,那青腚狐狸满脸污垢,临死前怨毒且诡异的面孔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在了脑海,张牙舞爪的似乎也要把自己拖入地狱,心烦意乱的勐地甩甩脑袋想要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又牵动了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宋青书龇牙咧嘴。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疼痛忽然让宋青书脑海中仿佛一道闪电闪过,撕裂了青腚狐狸的丑陋面孔,想着,他激动的勐地一拍大腿。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