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两人高高兴兴去上任,宋青书巡视了一圈军队,控制住各部千万别去扰民露出马脚,自己则去了城北校场。
那儿是代县驻军原本驻扎的地方,不过如今代县驻军大部分都在五台山喂了野狼,如今倒是成了关押战俘的地方,从山里拽出来一千六百多俘虏全捆了手,扔到校场中间,乞活军火枪队端着刺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守着。
校场外头,还真聚拢了不少拿着银子,推着钱粮过来赎人的地方乡绅,一个个眼巴巴的在外头瞅着,就是不敢进来。
“渠帅!”
带人在这儿押着好半天,带队的千总首领赵石头早就不耐烦了,看着宋青书过来,立马屁颠屁颠的奔了过来,抱拳施礼着。
“您看,这些代县乡绅都带银子来了,有人愿意出纹银千两赎人,是不是把人都放了啊?”
这厮革命意志还真薄弱,那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地主老爷一口一个军爷,就把这货叫软了,当然,也不排除银子的作用,瞄了一眼他腰里鼓鼓囊囊的褡裢,宋青书忍不住责骂道:“混账东西!要什么银子,得罪我乞活军,是银子可以买回来的吗?那些民壮不管了,凡是地主世家,都给老子拉出来,抽!”
“渠帅……”
“还不去执行军令?”
宋青书一声怒吼,让赵石头有些悻悻然退了下去,目送着他的背影,宋青书的眼眸里又是闪过了些许阴霾,赵石头的火枪千人队里,伏牛山的部众有许多,平日里这些火枪队的成员都是被管的严严的,可这些军官们似乎松懈了许多,居然还敢背着自己收银子了,看起来,最近还要琢磨下好好严肃军纪了!
一声令下,那些蹲在人群中,还得意洋洋等着被赎出去的地主子弟屁股可倒霉了,一百多人拖出来,按在地上,裤子都没扒,县里木匠铺子找出来,烟盒厚的竹篾子没头没脸的就抽了过去。
原本是来混军功的地主子弟,哪儿吃过这等苦头,好几百人一起动手,立马打的他们龇牙咧嘴,哭爹喊娘的满地打滚,这阵势,看的外头那些地方乡绅也是两股战战,一个劲跟着跪地求饶。
抽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都有人被抽晕了,宋青书这才下令停止,旋即却是把那些来赎人的地主乡绅都给带了过来,一共五十三家,滹沱河两岸代县的主要乡绅,倒是都来了。
看着这些衣冠禽兽,脑满肠肥的家伙哆哆嗦嗦跪了一地,宋青书心头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愤怒来。
不得不承认,后世他也是个愤青,如今更是见识过了这个末世的残酷,体会尤其的切身,代县四万多人口,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就在这五十三家不足千人的家族手里,还有三成是晋王的封田,真正在农民手里的土地,不足百分之五。
就这么百分之五的贫瘠土地,承担了代县全部的赋税!令人扼腕叹息的大明王朝,就是毁在他们这些蛀虫手里,旋即开始了满清几百年的奴化统治,汉服,汉家衣冠,华夏的史传承通通断绝,满清强烈的防范中,积贫积弱又开始了一个世纪的近代苦难。
不借机整他们一把,都对不起后世自己在网上拍的砖!
“你们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和我乞活军作对!莫不是以为我宋某刀不利否?告诉你们,陕西汾川河畔,近万的边兵,老子一声令下都杀了!还有延绥总兵,脑袋说摘下老子也摘下了,你们这区区几十家土豪劣绅,以为老子刀不利吗?信不信一夜之间,老子就能让滹沱河两岸化为血海?”
宋青书咆哮的杀气腾腾,手里一把雁翎刀还来回比划着没完,似乎随时要落下,看的底下那些乡绅更是脑门冷汗直流,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官军那么豆腐,干嘛把自己家子弟往火坑里推?这下惹恼了这些陕西来的贼人,指不定惹出多大祸事呢!
“老朽是东木村张家的村老,将军威武,咱们东木村的村野愚民都知错了,老朽愿意献出五百担粮食,以助军威,求将军网开一面啊!”
“小的是西河村里正,小的愿意捐三百担,求将军饶命!”
“小的愿意捐二百担!”
这人还真是欺软怕硬,苗美连战连败,就都想上前捞一笔,如今宋青书摆出杀人模样,又都给勒出来了,明朝时候亩产大约也就三百多斤,就算忻定盆地种高粱的多,顶多也就五百斤撑死了,这些听着二三百担似乎不多,差不多把一户地主的藏粮都逼出来了。
然而,宋青书却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