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禧宫里,如往常陈帝来时一样,二人相对而笑,一杯茶,静贵人嘴角永远含着那丝让人极舒服的微笑。
心中要说的话早已吐露干净,陈帝起身,轻轻揽过静贵人瘦削的肩膀,静宁将脸紧紧地贴在陈帝的胸前,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此时这个男人离自己是极近的。
否则,进宫后,她便居住在这离冷宫极近的合禧宫里,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能见他一面。但每次只要到她宫来,陈帝总能放下心中所有顾忌,一点一点,将自己内心所有的话对着她说,有他的愧疚,有他的悔恨,有他的彷徨,更有他的不甘。
自从知道了翡翠金丝玉镯的来历之后,祁步君便密密派人暗中调查。
刘云芷昏迷了两天两夜,祁步君就在她房里呆了两天两夜,一直未合眼,他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经不起再看到刘云芷受一点点的伤害。刘云芷在梦里喃喃地叫着步君哥,紧闭的双眼早已打湿数片枕巾。
祁步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也是云妹云妹的回应着。
他恨自己,恨自己敌不过权势,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义无反顾地和云妹在一起,恨自己为什么会屈服,为什么……在他成婚那天,不知道云妹的心会痛成什么样,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这几百个****夜夜,你怎能消瘦成这样。
这段日子以来,他逼着自己去忘记,他希望刘云芷能找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他便可以远远地看着她结婚生子,远远地看着她洋溢在幸福中,如此他便足够了。
明明想要忘记,可为什么她要受伤,为什么看着她这样,自己竟痛苦万分。
若不是父亲拦着,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张茹芸。
刘云芷的烧早已退了,周太医又来看了几次,说今天应该会醒了,可已经过了这个时辰,刘云芷却仍是紧闭着双眼,是你不愿醒来,还是仍在怪我?
祁步君双手握着刘云芷,他想感受着她的一点一滴,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
可疲倦的双眼实在难于撑起,不知不觉中竟趴在床沿睡着了。
半个时辰之后,刘云芷慢慢醒转过来,看着趴在那里的祁步君,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你我今生无缘,步君哥我希望你好,我不要你活得那么痛苦。
多少次了,每天我只要能看着你去当职,傍晚时分回府,就像你我每日都在一起一般,这便够了。
可你的眉头会何不再舒展,你的面庞为何越来越冷,以前那个驰骋疆场,破敌万里的少将军哪里去了,以前在军营里,你与将士们谈笑风生,喝酒吃肉的豪气哪里去了?
祁步君感觉到双手握着的那双手动了一下,马上清醒了过来。
“云妹……”
“步君哥……”
“对不起,是我没用!”
“不……步君哥,你别这样说!也不要怪少夫人,和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真的,步君哥……”
“你都伤成这样的,还替她说话,可她呢,毫无悔意,这样的人,你何必维护她!”
“步君哥……我……我希望你快乐,我希望你幸福,不要因为我,真的,这次真的不怪少夫人的事。”
“好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周太医说了,等你醒了,把这碗药喝了,再养几日便可痊愈了。你放心,周太医是宫里最好的医生,不会留下疤痕的。”
“嗯……,步君哥,谢谢你!这几天你都没好好休息,我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可……我不放心……”
“没关系的,你看,我都好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清楚自己的伤,真的没事。再说了,连周太医都说了,只要我醒过来便没事了。而且皇上遇刺的事,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肯定十分忙,你回去好好休息,让翠姐姐来照顾我吧。”
“云妹……”
云芷微微一笑道:“你在这里这么看着我,我还怎么能好好休息呢,何况你看上去那么憔悴肯定这几日也没休息好,不如你回去,我们二人都能休息好了。”
“那……那好!有什么事,你让翠芝叫我!”
“好!”
祁步君极不舍的出了门,只是他并未回房,而是去了书房,发生这样的事后,他连一眼也不愿多看张茹芸,命下人在书房收拾了一个卧榻出来。就是父亲母亲知道了又如何,他只要维系着这段婚姻就可以了,皇上也只需两家有一纸婚书存在便可以了,而张茹芸也绝不愿祁步君休了她,既然这样,他又何苦人前人后做给人看。
穿过回廊,再转个角便到了自己的书房,祁步君提步而行,院子里满是秋季风景,遍地金黄纵有下人经常在打扫也是纷纷扬扬洒落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