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此时因中毒面色是极为难看的,因而对着皇后淡然一笑在晋麒看来,显得尤为可怖憎人。
年宴已至半酣,此时歌舞已悉数退下,君臣相对,气氛是极为凝重而又紧张的。
晋麒此番更是公然挑衅。
“皇上!自大陈开国以来,每年开年第一天的这次年宴是极为重视的。大陈先祖时便已立下这个规矩,乃容不得半点推诿,更是君臣之间难得共处的机会。今日,就算皇上龙体再不适也不能驳了首辅大人的面子!于礼于制更是不符!这若传了出去,也不知百姓们会做何想法,不知皇上是否考虑清楚了呢!”
此时站起来说话的正是长年驻守在西域的大将钱雄磊,此人长得人高马大,极为彪悍,站起身来,甚至是如今身子虚弱消瘦的陈帝两倍之大,犹如一座大山般屹立于前。
刑部尚书梁启冷冷道:“这么说来,钱大将军的意思是,如果皇上今天不饮了此酒,那便是不忠不义之了人吗!”
钱雄磊冷冷一笑道:“梁大人不亏为我大陈国学识最为广博之人,当然了,本将军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放肆!钱将军身为大陈国的驻边将军,最主要便是要时刻记住你乃是大陈国的臣子,保家卫国该冲锋在先!君臣有别,岂容得你如此无礼!你岂知,此酒多烈!皇上如今的身体是半点酒也沾不得,你是存何居心!”
钱雄磊满面的络腮胡子,眼睛极小,脸上横肉一旦说起话来,便有些微微的颤动,如大山般的身躯往那一站便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畏惧,“那又怎样!他自八岁登基以来,自今已二十余年,他也早已不是黄毛小儿,可直到如今我大陈国上下哪件事能离得开首辅大人晋侯爷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古以来,便是有能者居之,皇上若如此力不从心,不如早早的把位置让出来!”
“大胆!”张元呼一下猛地站起身,面对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壮如牛的钱雄磊,他毫不畏惧,“来人,将这无礼之徒速速拿下!”
话毕,从御筵外立即窜出五六个侍卫,个个手拿利剑,团团将钱雄磊围在中间,只是那钱雄磊体形庞大,一时之间,几个侍卫无人敢贸然向前,拿着剑双眼丝毫不敢离开钱雄磊半分,缓而有序地慢慢转动。
钱雄磊仰天哈哈一笑,一个箭步上前,左右手及双脚接连开弓,只是片刻功夫,刚刚还好好的六个侍卫均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钱雄磊拍了拍双手,不屑道:“花拳绣腿!这么几个小小的侍卫就敢来抓我!老子在战场上的时候,十几个人围着我,老子也没怕过谁!有种的就多叫几个人上来,老子今天酒足饭饱有的是力气!”
“哈哈哈哈!钱将军,好身手!未将等甘拜下风!”此时,说正话的,正是另外三个驻远大将军黄法德、肖敏思以及高雄坤,三人虽没有钱雄磊这般的虎背熊猫,但个个均是军中好手,身手不凡!
钱雄磊微一拱手道:“各位将军见笑,我正手痒痒呢,谁让他们不知好歹!”
高雄坤笑道:“首辅大人,看来今天这御筵之上,不知好歹的人还颇多啊!可要未将等出手教训教训!也好让他们长长记信,这大陈国究竟是谁说了算!”
皇后早已借着酒醉更衣之名离开了宴席,但席上譬如婉贵妃,譬如静嫔、如妃等后宫众嫔妃却仍在,其余便有如惠王、二品大臣梁超、邱志生、孔伟祺、陈仲等均一一在列,另外便是一些其他的六部官员及宫女、太监等人。
已有胆小的宫女太监想借着无人关注他们之时,要偷偷溜出去,却被团团围在外面的士兵或一刀杀了,或一把拎了回来。
利剑割破喉咙发出的“撕拉”声如摧命魔咒一般,重重地击入宴席内诸人的耳中,直入脑门与心坎。鲜血如开阀的喷泉一般,呲呲地不断往外喷射,双腿垂死挣扎之际,血则是越流越多,被厅内烧得暖暖的碳一烘,那股子血腥味毫无遗漏地直冲众人的脑壳。
晋麒冷笑道:“谁也逃不了,这里里外外,老夫均已命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谁若想早点见阎王的,大可一试!”
陈帝虚弱道:“祁步君呢,禁军呢,禁军的人呢!”
晋麒哈哈大笑道:“皇上,你到如今还指望着禁军呢?却不知,这禁军大统领祁步君早已深陷儿女私情之中。现在就算他祁步君在又如何,禁军早已落入老夫的控制之中!”
晋麒指了指从外面冲进来的几十个侍卫道:“否则,你以为这些人又会是谁呢?”
陈帝指着晋麒怒道:“你……你竟然早就存有不轨之心了!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你到现在才知道吗?晚了!不是说你聪慧过人吗?不是说你什么都能洞察秋毫吗?那又怎样,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你还能干什么!”
嫔妃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哭喊乱叫,静妃与肖公公二人紧紧地搀扶着虚弱无力的陈帝。她虽听不到,但厅内发生的一切她是再明白不过了,此时她双眼极为敏锐,紧紧地盯着剑拔弩张的众人。
见局势越来越紧张,高雄坤等人话一说毕,早已起身,只逼视着众大臣及陈帝而去,面露凶光,毫不保留地展现在诸人面前,个个如同想即刻将陈帝等人生吞活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