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环视着宴厅之内,各种各样的面目,或心痛,或冷漠,或心焦,或急切,他深深叹息道:“若真是父皇遗愿,朕让位于惠王兄又如何!”
张元与祁老将军等人立即阻止,“皇上,不可啊,这根本就是他晋麒的阴谋!”
九公主沫然哽咽来到陈帝面前,“皇帝哥哥,你和惠王哥哥都是我的好哥哥,我不想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陈帝轻轻拍了拍九公主,淡然一笑道:“不会,你放心。”
九公主亦望向惠王,“惠王哥哥……”
惠王只看了九公主一眼。
胡令云与章俊铭二人亦劝阻道:“皇上,这二十多年以来,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甚至被奸臣下毒,三番两次遭受暗杀,难道到最后,您就要拱手将皇位让出去吗?”
惠王看了眼众人,在陈帝身旁耳语了几句。
没有人能听到惠王对陈帝说了什么。
只是,所有的人都听到,惠王对陈帝说了这几句话之后,陈帝的面色顿时极为震惊,他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惠王。
惠王的手中显然握着什么东西,轻轻掩于陈帝手心,轻声道:“这下,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陈帝微微一笑,仰天长叹一声道看着张元与祁老将军等人道:“朕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朕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隐忍与抗争均是为了让大陈重振往昔的繁荣昌盛,让全国上下几百万老百姓过上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日子,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灾难,更没有饿死、冻死的人。若是惠王兄能让我大陈强盛,这皇位上坐的是谁,又有何干!”
宴厅内安静如针落地亦能听到,张元等人痛惜地看着陈帝。
陈帝看着朝中诸臣,双手叠起,缓缓向众人行礼。
几乎同时,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抽泣声不绝于耳。
惠王微微一笑道:“皇弟,眼下这乱局还需你来收拾。皇弟仁心,若愿让出皇位,愚兄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皇弟的一片赤诚之心。”
陈帝微微一笑道:“好!”
惠王道:“十日之后就是好日子,到时还希望皇弟不要食言。”
陈帝道:“不会!十日之后,朕——我会诏告天下。”
张元与祁老将军等人哽咽喃喃叫道:“皇上……”
张元怒瞪着晋麒,“晋麒,你丧心病狂,颠倒黑白,你简直枉为人!”
“我颠倒黑白?呵,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与我何干,我直到几年前才看到这份遗诏,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这时张元大笑道:“好,晋麒,你说我为了自己的私利而隐瞒了这份遗诏,那么请问,我为了什么私利?若真有这份遗诏,按这遗诏上所写的内容,我也仍是辅助大臣,与现在并无区别,我又何必隐瞒?”
晋麒指着张元道:“那是因为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惠王爷的生母是怎么死的!”
“王爷生母乃是不慎落水而亡,这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是你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而编造出来的谎言!惠王殿下的生母是被他文志祯的生母邵夫人推入河中而亡!而你,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可是你却将此事瞒了下来,甚至到先帝问起时,你仍装做不知道,你害怕惹事上身,你一直以来就是明哲保身。你更害怕惠王一旦登基为帝,会彻查此事,到时,你就脱不了干系!所以,当先帝把遗诏交到你手中的时候,你与我达成了共识,隐瞒下这份遗诏,辅助当时年仅八岁的十二皇子文志祯登基!”
陈帝怒道:“你信口雌黄!朕的母亲怎么可能害死王兄的母亲,她们二人情同姐妹,母亲又怎会对她下此毒手!”
“后宫之中,为了争宠,会有真姐妹吗?你的母亲害怕你被太后夺走,所以便想出了要杀了惠王母亲,从而将失去生母的惠王爷过继给太后的手段。可是,你的母亲邵夫人,她千算万算,她算错了太后一早就看中了你!所以无论惠王的生母是否在世,无论他惠王有无母亲,她心中所要的儿子就只有你文志祯!”
“不可能!”
惠王徘徊来到陈帝面前,不可致信地看着陈帝,“皇上,这一切是真的吗?我从未想过,我母亲与你母亲之间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们二人姐妹情深,你与我之间亦是兄弟和睦。就算二十几年前,你登基之初,诸皇子之乱之时,我都始终站在你的身边。我从未想过,你与我之间竟会有杀母之仇!”
“王兄,不会的,这不可能,朕的母亲极其善良,她根本不会杀害你的母亲,你不要听信奸臣的话,更不能着了他的道,让我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啊!”
“反目成仇吗!呵,世人说得没错,生在帝王家,从来就没有兄弟姐妹情深一事,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陈帝大吼道:“这件事情,朕会彻查在到底!”
惠王亦大声道:“好!我也希望你在让位之前,不要故意制造事端,让整个案子查不下去!”
“王兄若是信不过朕,大可以自己去查!”
“好!十日之后,我便登基,到那个时候,我必会查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