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说什么,亦未曾等宫幻凤说什么,潇洒转身,把所有的繁华和富贵华丽留在身后,同样留下那个绝美而又寂寞的女人。
从门口望出去,唯有遥遥在头顶的那一片蓝天,才能令她心胸一畅。
“皇后娘娘……”
秀眉微微蹙起,看着那个丝毫没有规矩的贵嫔就这样走出门口,若玉有些恼怒,即便是如何受圣上宠爱,还不曾有嫔妃敢在这里如此无礼。
宫幻凤微微摇摇头,示意若玉不必说什么,目光中露出深思之色。姬天凝的无礼,姬天凝的大胆,在宫中早已经流传甚广。敢对那位冷酷君王同样无礼,不拘小节的人,她不必去为此见罪于她。
何况,刚才那番话,正令她心绪有些凌乱,仰飞天死,她一早就已经知道。这皇宫中发生过什么事情,想瞒过她很难。
姬天凝拒恩宠,在皇上面前的无礼言语和动作,亦不能瞒过她。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去为了姬天凝在她面前失礼之事计较,何况她亦听说,圣上有免罪的诏书赐给她。
只是为了一点小事情去责怪,姬天凝若是拿出那免罪诏书,她不仅不能伤害她,责怪她,反而失去了皇后的大度和颜面。虽不知那诏书中写了什么,但是毕竟是皇上第一次赐给一位嫔妃免罪的诏书。
“他这般做,是为何?若是宠爱于她,为何一直未曾恩宠,若是并非如此,用一纸诏书引起后宫百般猜测,是要试探什么?”
空荡荡的金銮殿上,只有他一个人忍隐着自己的愤怒,冷峻的脸上竟然失去了冰寒的温度,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凄伤和柔弱。
在这个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时刻,他不必再为自己带上面具,用冷峻和无情去掩盖自己。纵然他从未如何在意过那个娇柔若晨露的女子,毕竟那个女子,是他第一位皇子的母亲。
浓黑的剑眉紧紧皱起,眉心出现了一个“川”字,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脸色阴沉如同暴雨将至,手下发出金属和手掌摩擦的声音,他的愤怒,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独自在这里默默忍耐。或许,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可以不必带上冷峻的假面具,可以任凭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那只小野猫,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如何做?”
“唉……”
口中发出一声叹息,目光向金銮殿外望去,白色石头的台阶上,被阳光映照出浮雕的花纹,只是任凭那阳光如何绚烂,却是无法照进他的心底。
“她一定又是张牙舞爪了,露出尖利的爪子,只是她又如何会明白,朕心中有多少无奈和伤痛。她是幸运的,可以随意暴露自己的想法和表情,不必去掩饰隐藏。或许,就是为了经常可以看到那张生动的脸,还有那张娇靥上生动多变的表情,我才会对她如此容忍吧!”
火红的袍服上,精心绣制着一条条五爪金龙,银色的丝线绣成云纹。
南诏国尚红,这般的红色,只有他和他的皇后才可以使用。其他皇族中人,除了太后可以使用这种颜色外,其他的人只能使用淡红,绯红等颜色。
他喜欢红色,旺盛而鲜艳,如同燃烧的火焰,天边的云霞。
“我还能活多久?”
手指轻轻地揉动太阳穴,在知道仰飞天死去的一瞬间,他头痛如裂。手紧紧握住了一个小瓷瓶,这里是太医们给他配制的药物,每次在预感到要犯病时,或许他会吞服一颗。
只是这种药物,太医令几次三番提醒他,不可经常服用,亦不可超量服用。他明白,这药中定然有对他身体有害的物质,却是不得不经常服用。
“近来,病发时越来越没有征兆,这药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
上次在姬天凝面前突然发病,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服用这些药物,或者是从心中抗拒服用。他已经发现,对这些药物形成了依赖,头部稍微有点不适,就想拿出来服用。甚至在精神倦怠之时,也会不知不觉地服用。
“这药,我如何才能摆脱?朕不能做一个依靠药物的人,她可有办法,能治愈朕的病吗?开颅?劈开朕的头颅,那样岂不是把朕的生死,都交给在她的手中?”
眼前又出现了那张灵动的娇靥,忽闪的大眼睛清澈一如山泉,火逆鳞能肯定,那双眼睛中丝毫没有恶意。
他见过姬天凝为救护那些将士,无论是名动一方的将军,还是最卑贱低微的一个士兵,他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过不一样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