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大人斧正!”乐天拱手,随即吟道:“幽人枕宝剑,殷殷夜有声。人言剑化龙,直恐兴风霆;不然愤狂虏,慨然思遐征。取酒起酹剑,至宝当潜形,岂无知君者,时来自施行。一匣有余地,胡为鸣不平?”
一首陆游的宝剑吟,今日让乐天剽窃来送与高俅,怕是另一时空的陆游听闻此事,会悲愤的从墓中跳出来。
听到前四句,高俅连连点头,待听到后几句时,却不免陷入沉思。
片刻后,高俅将一干人屏退的远些,问道:“今官家以王黼为尚书左丞。遣马政等人从海道赴金,有意联金击辽,听小友词中之意,是赞同此举了?”
自己只不过是抄了首诗来拍拍马屁,好教高俅帮忙,寻几个士卒去整治那几个无赖,乐天哪里想到这些事。闻言想起后世的靖康之变,乐天连忙摇头:“非也!”
“你后面的几句,又是何意?”高俅不解。
没想到高俅会想到这么说多,乐天再次硬着头皮说道:“学生尝听人言,关外女真人分生女真与熟|女真,熟|女真尚明几分事理,那生女真却不识教化与野蛮人无异,甚至曾有商人言,那生女真曾有来客以妻女待客之道,丝毫不能礼仪,与我大宋联盟夹击辽国,那辽国灭亡之际,怕就是金人对我大宋刀兵相向之时,老大人这柄宝剑,怕到时便要出鞘了。”
高俅不语,心中对乐天很是惊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又问道:“如今辽金相争,我大宋当如何处置?”
乐天回道:“太尉老大人不闻‘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言?”
点了点头,高俅沉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忽问道:“此前本官曾听官家口中吟念首临江仙,可否是你所作?”
“学生陋作,如何污秽得天家耳目圣听。”乐天忙说道。
争宠,官家赞赏过的人物,便要拉拢过来,这是为官者不传之秘。高俅说道:“汴梁米贵,你进太学颇为不易,不如与我帐下做个寄禄官,也好补贴下用度。”
“学生不敢领受老大人之恩惠。”乐天忙说道。
高俅笑道:“寄禄又不在军中任职,不影响你考取功名,你一外地生员初来京城,必有诸多不便之处,日后有何难事,与本官诉说便是!”
显然,高俅为了拢络乐天,也是肯下些功夫的,眼下自己得官家寄信,日后谁知道又是何等模样。太子、嘉王赵楷皆有可能登基,多做结交有益无害,况且这乐天的才名可是得到过官家夸奖过的。
小爷等得就是你这句话,乐天心道。随即开口说道:“老大人也知京城生活不易,学生与斋舍同窗来往应酬,囊中渐生羞涩,有捉襟见肘之感,前些时日从家乡将戏班唤来,本打算在勾栏中演出词话戏剧,用来补贴所用,没想到学生那戏班初到京城,这几日时常有本地无赖浪|荡子来租住的房屋前|戏耍搅闹,昨日更是将家中下人打伤,学生实无处说理去。”
“天子脚下,竟有这般事情发生!”高俅怒道,又问:“你可知道那些无赖泼皮是哪里人氏?”
汴梁城内高|官勋贵多如狗,显然听话音,高俅身为太尉也是不得不顾忌。
乐天回道:“只是些街上无赖,并无甚么背景。”
“谢四!”高俅忽唤道。
那边有承局军尉回道:“彪下在!”
“明日调一队禁卒与乐小友听用,再有无赖泼皮敢骚扰乐小友的戏班,只要不出人命,打完扔到开封府便是!”高俅又吩咐道。
“得令!”那谢四应声道。
目光投向乐天,高俅说道:“本官心中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本官曾听说过杂剧、嘌唱、傀儡剧,却没听说过你口中所说的词话戏剧,其是为何物?”
乐天回道:“学生进学闲暇之际,曾写出几幕词话,教女伎们演出深受百姓好评,京师是繁华之地,学生故想碰碰运气。”
在大宋,官员经商成风,便是皇族也是这般模样,似乐天这般生员更不足为过。
“待你那词话戏剧排演好了,莫要忘了让本官先一睹为快。”高俅笑道,随即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