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死死,征战闯荡这么多年,当年的老伙伴都一个个离他而去,越来越少,仅剩下的几个,对他敬畏之心日重,说话都要看他的脸色。
他从来不曾想和他们疏远,也没有因为什么小事斥责过他们,让他们对他敬畏,但是那些人对他的敬畏,日渐深重,用对待主上的态度和礼仪,恭敬地对待他。
少了昔日的亲密和无拘束,多了敬重和小心。
在他们的心中,他是他们的主上,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要用性命去保护的人,惟命是从的人。
他们只是他的部下,再不是昔日兄弟一般,他们对他的忠心,他从来都不怀疑,但是他们却再也不肯,如眼前这个少年一般,无拘无束放肆大胆无礼和他说话,和他喝酒共进晚餐。
多少个岁月,他习惯了一个人独自进餐,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垂首恭立在角落里,等候他吩咐。
为何,他要对赫连擎宇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少年,如此的纵容?
为何他要纵容赫连擎宇的无礼和放肆,大胆和惫懒?
或许当初他第一次在那样做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心弦,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不想破坏那样的感觉。
眼神飘渺,昔日都化作远方的烟云,随风而去。
是的,回不到过去了,他如今是大衡皇朝高贵的靖边大将军,擎天侯。
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二十万雄兵堪称是天下无敌!
皇上忌惮他又不能缺少他,几位殿下想拉拢他,又忌惮着他。
只要他一朝兵权在握,没有人敢动他,就如他上表朝廷,恢复赫连山的清白,朝廷也不会驳回一样。
驳回的是他的面子,后面的后果,不是朝廷能承受,愿意看到的。
鲜卑异族觊觎大衡皇朝已久,这里没有他,鲜卑异族将踏马大衡皇朝,长驱直入。
赫连曼秋侧目看着甘予玄,他是回忆过去,是回忆在这里的过去?还是在回忆其他的过去?
他的过去什么样的?
“主上是多大年纪入伍到军中的?”
“十三岁。”
甘予玄回答了一句,才发现他不由自主回答了赫连曼秋的问题。
“十三岁,那样小主上就进入军中,军中肯收吗?”
大衡皇朝男子和女子十五岁算是成年,男子不足十五岁,不得进入军中、朝中为官。
“乱军之中,谁来管我多大,多报两岁就是。”
黑衣人诧异地回眸看了甘予玄一眼,主上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谈起过去,就连他对主上的过去也不甚了解。
白色的玉瓶,羊脂白玉的瓶子,透出温润,闪动柔和光泽,只是一个承装酒的瓶子就如此珍贵,这玉该就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吧,拿到她的二十一世纪,怎么也值几百万才对。
白色玉瓶柔润无比,触手细滑微凉,雕刻花纹,精美异常。
“主上要送擎宇酒,是不是连这瓶子也一起送?”
赫连曼秋歪着头问了一句,眸子放光把玉瓶抱入怀中,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对美丽的事物,尤其是这样精美的玉瓶,没有多少抵抗力,恨不得立即塞入怀中偷走。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甘予玄的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甚至表现出几分贪心,解除甘予玄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