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沿石路走着,两边的墓碑渐渐没入黑暗中,没有月光的夜晚,让人联想到犯罪和绝望,塔兰特抓紧战戟,“让他认罪就是你们的计划?”
“这是我的计划”,琪拉维顿裹紧披风,在黑暗的衬托下那身形恍若鬼魅。
“这么说……连你的队友都没有同意?”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同意。
“我没有队友,愚昧和软弱的人,要伸张正义就得在犯罪前出手!”
这个牧师脑中到处是怪异的逻辑并且已经和队友分散,塔兰特必须跟着她确保不会发生意外,“在犯罪实施之前那只是想法,每个人都会有罪恶的想法,你不觉得在犯罪前出手有些可笑吗?”
“哈哈哈,的确可笑”,鬼魅在披风下微微颤抖,“既然已经实施,正义已被玷污!你和所有圣骑士一样愚昧,只能守护被肆意凌辱的正义,可怜虫。”
不中听的恶语,激起了塔兰特对谬论的极度反感,但他没有继续争论,琪拉维顿不正常,和疯子争论没有意义,只会贬低自己。
墓地中吹起阴森的风,伴着“呜呜”地鸣叫,某些东西该醒了,当最后一缕光线收入地平线的时候,极小部分住在这里的主人会醒来,他们喜欢在新家附近徘徊直到第一道阳光出现之前,西密?莉和生者开的玩笑。
“关于那古巫师会,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塔兰特问道。
“一群关在小屋中没有正常生活的机器。”
“……除此之外呢?”
“你想知道什么?”琪拉维顿扭头看着左前方,那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暮,刚入夜就出现薄暮有些早。
“我很好奇,他们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与地下世界有联系”,塔兰特也看着那团薄暮,似乎有一个人影正从那里跑出来。
“灵吸怪吗?他们不屑于认识低级生物,他们甚至不对性产生兴趣。”
灵吸怪和性,毫无关联的词,塔兰特暗笑一声,“低级生物”,对琪拉维顿的说法塔兰特不予反驳,用她的逻辑来解释那就是:谁在乎呢。
薄暮中的家伙看到了石路上的两人向他们跑来,口中大叫着“救命!”在他的背后有一个摇摇晃晃的残缺人形,僵尸。
琪拉维顿继续向前,“灵吸怪,一个没有性的族群,为什么不能让它们好好生活呢?”
她对玛拉的工作很清楚,显然是借以嘲讽塔兰特,塔兰特对她口中反复出现的那个应该避讳的词语更为反感,“你眼里一切都和性有关吗?”
“有足够的食物却没有足够的伴侣,不可怜吗?他们和它们都无法体验到快感,值得同情。”
“救命啊!救命!”黄发年轻人张开手扑向琪拉维顿,“救命!”牧师停住脚步,年轻人扑个空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大叫:“僵尸!有僵尸过来了!”
“呜――”从半腐的咽喉中发出断断续续的透气声,一窝蛆虫在那具躯体的眼洞中纠缠。
塔兰特看了看年轻人,长袖粗布衣,两只袖口都已磨烂,腰间用麻绳代替腰带,不合身的裤脚贴在他的小腿上,在他的膝盖和手臂处沾着湿土,胸口有石粉的痕迹,穷人,一个盗墓的穷人,自作自受。
僵尸拖着由腐肌连接的左腿向牧师靠近,双手往前伸出,“呜――”手臂上落下一条肥厚的嫩黄色蛆虫。
“啊!”年轻人向后爬退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口中猛溅出鲜血,他的喉咙喊破,眼前的死物快把他吓死了。
琪拉维顿举起左手,掌心对着僵尸,“凡灵拜敬!”
“呜……”僵尸的动作愈来愈缓,最后停在路边,双手平举,眼窝往下,更多的虫子落了出来。
亡灵控制,只有邪恶阵营的牧师才能使用的技巧,这很好的解释了琪拉维顿那一系列的荒谬逻辑,塔兰特举起战戟,划断那具躯体的腰杆,它分成两截平铺在地上,在它的无名指上闪着一枚鲜红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