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心中偷笑,假意做冥思苦想状,过了片刻犹豫道:“我倒是有一法子,能暂时让薛家逼得没那么紧。只是……这法子对三妹妹来说倒不大公平,若是说出来,有些对不起她了。”
王夫人哪里管那么多,忙抓紧雪雁的手哀求道:“好箐儿,有什么法子,你倒是说说,二舅母绝不告诉你三妹妹是你的主意。”
雪雁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要说这欠银不还,若是薛家传了出去,最不利的就是二舅母了。一来会说二舅母管家不力,老太太又会夺了二舅母的管家权利不说,二舅舅家来了,也会责怪二舅母。二来这薛家毕竟是二舅母的亲戚,日后还得来往着,那宝钗我觉着也是个人物,很有些手段。若是能嫁进来,二舅母日后也不会没有帮手,再说嫁了进来,让她管一段时间的家,她就知道二舅母的苦楚了。如今她不当家,哪里知道这银钱之物是到用时方恨少的。”
王夫人闻言点头道:“你说的很是道理,只是如何才能解决呢?”
雪雁继续道:“我有一法子,能暂时让薛家不追究银钱之事,也能解决三妹妹婚嫁之事。我可记得,大舅母曾对我说过,那二妹妹定亲时,纪家送的聘礼里头可有十万两雪花银,另还有各式绫罗绸缎各十多种,每样各二十匹,还有林林种种大小摆设古董无数。可二妹妹的嫁妆,却是我帮着备的,统共还不过四万两银子,如今还在慢慢还着。依我看,二舅母何不早些把三妹妹嫁出去,收了聘礼,用那聘礼银子暂还薛家一些,只说先还一些,其他的另凑给她。虽数量不多,但他们拿到银子了,好歹也就安心了些。自然不会再紧追不舍。到时放她几个月下来,再另作打算。”
王夫人沉思了起来,片刻过后抓着雪雁的手问道:“大房真收了十万银子的聘礼?那为何嫁妆钱还要公中出?”
雪雁一惊,没想到王夫人考虑的是这方面的问题,面上却笑着说道:“二舅母糊涂了不成?这聘礼是各房自己的,但嫁妆却是公中必须给的,无论换了哪一家,都是这个道理。二舅母打他大房的主意,倒不如正经给三妹妹寻个人家,嫁了出去,也好收些聘礼银子回来,打发了薛家。”
王夫人被这么一提醒,这才记起哪件事是正经事了。于是又低头想了片刻,跟着问道:“只是这样一来,你三妹妹日后岂不是要恨我?”
雪雁掩嘴笑道:“二舅母没听说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若是二舅母不替三妹妹相看人家,一直留着她,那她才会恨您呢。您早早的把三妹妹嫁出去,过的好与不好,那是她的事儿,是她婆家的事儿。您是一片好心,她又怎么会怪您?再说了,这赵姨娘也忒会闹了些,您方才不是说了,您拒绝了宋家的提亲,就是她给闹到老太太那儿去的?您再给她寻家好的,那聘礼多多的收了,虽然三妹妹身份不及二妹妹,但再怎么说也是娘娘的亲妹妹,想来这聘礼也少不了。”
王夫人突然眼睛一亮,抓着雪雁的手问道:“你说,我若是求娘娘替探丫头寻一户人家如何?”
雪雁心中咯噔一下,马上道:“万万不可,二舅母别忘了,她始终是姨娘生的,多少都有些小家子气,可不比娘娘那样正经规矩学出来的闺秀。万一娘娘给她寻了个身份太高的人家,三妹妹日后嫁了过去做个睁眼的瞎子,什么都不懂。岂不是给娘娘抹黑,给贾家抹黑?”
不是雪雁要拦探春的出路,只是这和亲一事就是宫里传出来的,然后被老王妃看中了探春,把探春收做干女儿代为和亲的。现在虽不知道和亲一事在宫里有没有发生,但能杜绝就杜绝的好,免得意外躺枪。
王夫人闻言也恍然大悟:“你说的有理,这丫头平日是不大会看人脸色。我这几日心情不好,她也没说来安慰安慰。但嫁的低了,这聘礼又不会太高,这可怎么是好?”
雪雁抿嘴笑了:“这外头多的是光有钱却没权的人家,二舅母想想他们若是能巴结上国公府,每年光是年礼可少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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