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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一时都只是沉默。床头灯并不算明亮。略昏暗的灯光下，李擎风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朦胧之色。她看不真切，也就越发的心慌，心里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又要说什么才可以让李擎风原谅她。一时微微咬着唇，也不开口。

她在看李擎风，李擎风也在看她。她坐在床头，床头灯照过来，她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不清。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却不欲再上前看清了。下午他是失去理智了，几乎算是疯了。内心的怒火非逼着他找一个出口，如果不倾泄出来，他会无法克制，真的把莫初然送进警局。折腾完莫初然，他没有觉得解气，反而觉得更加的郁闷。

因为他看到她那一身狼籍时，竟然没有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一丝心疼怜惜。他把莫初然带回家不算，还为她清理好，甚至上过药。他在内心无比的鄙视自己。他在做什么？他是在做什么？

他要做的，应该是不管这个女人的死活，不要去管她的衣服是不是破了，不要去管她的脖子是不是被他咬出血，更不要去管那个女人一身的痕迹。满身的狼籍。她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他心软什么？纠结什么？犹豫什么？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应该有的情绪。

这个女人，是一个骗子，一步又一步，骗了他一次又一次。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不纯，而他，竟然还对这个女人心软？李擎风，真是够了。你那该死的绅士风度，果然害死你了。

李擎风的脸色再一次冷了下去，不去看莫初然，而是走到房间拿起自己刚才放在床头，却忘记拿走的手机。转身，就要离开。莫初然看着他进来，又看着他打算出去，一时怔住，伸出手去打算拉住他的手，只是刚碰到李擎风的手腕，就被他避开了。

“擎风。”出口的声音，极为沙哑，莫初然的身体很疼，是真的疼。比之前第一次还要疼。可是现在她顾不上，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可是身体实在是疼得狠了，脚才刚沾到地，身体就向着前面一软，直接就与地面接触了。

看到她要摔倒的瞬间，李擎风的手抬了一下，却在最快的时间内又收回，这简单的一抬，一收。快不过一秒。莫初然根本没有看到，虽然穿着睡衣，地上也铺着地毯，可是这样摔在地上，她还是很疼。是真的疼。

更让她疼的是，她没有想到，李擎风竟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摔倒，没有扶她，也没有帮她。

“擎风——”她趴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是真的困难。全身都受伤了。肩膀上，手腕上，四肢，都因为李擎风下午的残暴而留下了或多或少的伤痕。她的力气小，这会一摔，是真的动不了了。她咬着唇，试图伸出手去。

“擎风？”

李擎风看着那伸向自己的手，没有感觉，没有动作。只是后背挺得笔直，身体僵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初然：“我这两天要回家一趟。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自己滚蛋了。”

“……”莫初然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昏暗光线中的李擎风，他，他在说什么？他不是把自己带回来了吗？他不是对她还心有不忍吗？

“莫初然。我把你捡回来，是因为你的样子要是让保安看到在我的办公室，我没办法解释。这不代表，我对你还有仁慈之心。”

莫初然的嘴巴张得圆圆的，对上李擎风的视线。那里面，一片幽深，隐隐含着鄙视，以及厌恶：“如果我回来你还在这里，那么我不敢保证，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话说完了，他也无意多留，直接扔下莫初然转身离开。莫初然心里一急，用力上前，抱住了李擎风的脚：“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她的声音很沙，喉咙十分难受，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杯水，可是眼前没有，她更没时间去喝水，她现在要的只是解释：“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可是我是警察的家属。我说了，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哥，全部是警察。我没有办法。李擎风。我没有办法在知道你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当作若无其事就这样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你是或者不是，我都不会离开你。李擎风，我爱你。是真的。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