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铮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是韩氏匈奴？”

荀攸跪坐下来，笑道：“正是韩氏匈奴——张山、白狼两位统领这么一闹，韩氏损伤颇重，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找上东营关，在意料之中。”

“具体情况若何？”李铮又问。

“主公亲手做的雄关，难道还会担心？”荀攸笑道。

“哈哈，言之有理。”李铮哈哈一笑：“我那雄关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说区区一个韩氏，便是匈奴人齐齐率兵来攻，我只需千人，就能守个五七八日。”

“正是如此。”荀攸道：“韩氏遣大军一万，到了东营关下，惊异于山峦的突兀崛起，一时间疑神疑鬼不敢来攻。后来试探性的进攻了两次，因为关前地势狭窄，坡度又大，韩氏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只能狼狈而回。”

李铮听了，不由嘿嘿直笑。那突然拔地而起的山峦，恐怕将匈奴人吓得够呛。

“那么张山那里，又是怎么回事？”转言，便扯到了张山等人身上。这俩人干了些糊涂事，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张山和白狼向主公请示，”荀攸却道：“他们找不到周林所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找不到？”李铮皱起了眉头。

“找不到。”荀攸脸色微微一敛，道：“白狼猜测，也许周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并不在须卜氏的部族之中！据白狼从牧民俘虏口中得到的消息，须卜氏的直属领地，原来在并州朔方郡，而据他分析，周林麾下的运输队每次运送货物往返的时间，比照与朔方郡之间的距离，得出了周林绝不在朔方郡的结论。”

“也就是说...”

李铮眼睛一眯，闪烁着寒光。

“也就是说，主公曾经放走的那位须卜氏的王子，一早就在玩手段了。也许不是他想出来的，但一定是他做的。”

李铮闻言，冷笑了一声。

“我猜一定是那个给匈奴人做狗的汉人，出的馊主意。”李铮想起了那个中年汉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没想到我们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说到底，还是我们自身的情报系统不够完善，而北地郡又太过封闭，与外界交流不够...”

荀攸缓缓颔首：“臣下自谓走遍天下，读书万卷，但对于匈奴内部实情，的确知晓不多。”

“这不怪你。”李铮摆了摆手，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情报系统给发展起来...”说到这里，李铮微微一顿，道：“我心里倒是有个人选，但却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哦？”荀攸道：“既然能被主公看重，想必非等闲之辈。”

“的确不是等闲之辈。”李铮深表赞同：“此人谋略，不输于公达先生你！更重要的是，此人擅于隐藏，心思阴沉毒辣，做事往往做绝，不留一线生机！”

“竟有这样的人...”荀攸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道：“如此这般，的确适合做暗地里的工作，不过此若真如主公所评价的这样，想必要收复此人，并非易事。”

李铮微微点头：“这人滑头的很，近年来又没冒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但我知道，最近他肯定会现身，让情报系统多加注意...”

“主公说的人...”荀攸一边听着李铮的话，一边思考了片刻，忽然道：“是否是贾诩贾文和？”

“咦？公达先生也知道此人？”李铮不由心下一奇。

“果然是贾文和！”荀攸或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眉头一挑道：“主公未出过凉州，所言者定是凉州人，而此人正是凉州武威人士，汉阳名士阎忠曾赞此人有‘良、平之奇’，与主公所言略略相符。虽然攸没与之打过交道，但也有些耳闻。没想到主公对他的评价，竟然这般高，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荀攸作为颍川荀氏新一代的杰出者之一，自然有自己的傲气。虽然修养了得，不会平白无故看不惯任何人，但李铮在他面前，将贾诩与之相提并论，让荀攸有些不爽。

不是不爽李铮，而是暗暗与贾诩有了较量的意思。

李铮看的明白，却并没说什么，道：“言归正传，现下既然不知周林下落，任凭白狼张山二人在草原上乱闯也不是个事，公达先生有何建议？”

荀攸心思一收，转念便道：“那匈奴使者，想来还未曾走出白水川，何不尾随其后？”

李铮闻言，却道：“公达先生何出此言？现下已经过了三天，他们轻装简从，依着正常速度，应该出了白水川范围才是。”

“呵呵...”荀攸不由呵呵笑了起来：“主公，白水川的莫大变化，不信吸引不到他们的目光——攸以为，这队匈奴人，一定会偷偷摸摸逗留白水川——属下在他们离开之时，早早就嘱托了遣送他们来草场的兵卒，让兵卒们进入白水川之后，就各回兵营，不必理会匈奴人的动静——原本只是想吓一吓这些蛮夷...”

“哈哈哈...公达先生果然有先见之明！”

“碰巧而已，主公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