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剑者剑意

轻轻推开木门，沈落雁走进了茅草屋。

顿时一股森冷气息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沈落雁而至，刹那间，沈落雁似感瞬间坠入幽冥地狱一般！燕十三一身黑色劲装，盘膝坐在地上，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气息，但房间中却因为燕十三的存在，彷佛间若地府冥界。

咽喉一剑，一剑穿喉！

沈落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已经躺在地上，一副李天凡面容的王伯当！王伯当武艺不若，在瓦岗寨内可以排进前五，一双掌劲之雄浑，号称可与丐帮帮主相提并论的徐世绩亦不敢言可以十八九稳胜过王伯当，可见王伯当武艺之超凡。

放眼江湖之上，能有王伯当这等武学造诣者沈落雁相信江湖上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一剑穿喉，咽喉之上仅有一点红印！在沈落雁记忆中江湖上能够使用如此凶很毒辣剑术者也只有中原一点红，但沈落雁相信即使在中原一点红全盛时期也不可能一剑击杀王伯当，但燕十三却做到了！

当时站在茅草屋外，沈落雁甚至没有看清楚如何拔剑，如何出手，王伯当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就已经倒在燕十三的剑下！面对这样一剑，武学造诣早已经臻至一流高手境界的王伯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沈落雁深深吸了口凉气。倘若如今的燕十三真如邀月所言那般，并未真正服用痊愈之药，那可想而知燕十三全盛之时当是何等可怕绝世。

正在沈落雁望着眼前这一幕陷入沉思之际，一道低沉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在沈落雁耳畔响起：“他技不如人，已经死了！而你来干什么？也想寻燕某指点一二？”

有前车之鉴，沈落雁万万不敢挑衅燕十三。自家再明白自己的武艺不过，虽说她自认武艺不弱，但比起王伯当徐世绩等人却逊色了一筹，王伯当都一剑倒在燕十三的剑下，何况她呢？

沈落雁脸上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面对值得尊敬的人的时候，沈落雁从不介意将表面上的礼仪做到令即使再苛刻的人也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小女子自认再武学造诣之上并不算浅薄，但倘若与燕大侠这样的绝世高手而坐而论道，那本就等于自处其辱，因此固不敢如此！”

“既然如此，那你应当走了，这栋精舍只欢迎敢于向我出手的人，至于其他人？呵呵，倘若不想走，不愿意走，那自然也可以留下！”

留下？如何留下？岂不如一具尸体一样安安静静躺在这栋茅草屋中？沈落雁已经听出了燕十三潜在言语，沈落雁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做好面对燕十三的准备，但事到临头，听见燕十三说完这句话，沈落雁心神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自然想走，但希望将我们瓦岗寨弟子王伯当带走，还请燕大侠允许！”沈落雁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烦闷的情绪，开口说道。

燕十三冷冷一笑：“此人就是白衣神箭王伯当？呵呵，近十年江湖上看来真是英才已尽，这样的人都可以名震江湖！你可以带走王伯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落雁有些愕然，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虽说燕十三提出了一个条件。但对于沈落雁来说性情古怪孤僻的燕十三肯提出条件这本就是她最愿意见到的事情，她最害怕燕十三既不提出条件，也不愿意让她带走人！

沈落雁道：“燕大侠请见，倘若小女子能办到，决不推辞！”

燕十三转过身来，望着沈落雁，点了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将这封信转交给平凡！”随即，燕十三从胸口取出一封信出来递给沈落雁。

沈落雁没有接过信件，并非沈落雁不愿意接过信件，而是此时此刻的燕十三已经令沈落雁惊呆住了！此时此刻的燕十三根本已经不能算做一个人了，满眼血丝，一张脸苍白得简直就如同一具躺在棺材中过了七八天的尸体一样，可怕、狰狞、恐怖！

倘若不是燕十三的眼睛放依旧保持着冷静、犀利，即使记忆力卓绝的沈落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燕十三就是燕十三。

沈落雁结果信件，望着燕十三轻声叹道：“看来你果真如邀月公主言论那般，你根本没有服用可以在短暂时间内复原身体的灵药！”

“灵药？倘若真可以治疗我的伤体，那我燕十三自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得到，可他只不过是瓶虽可以短暂时间内痊愈我的身体，但却控制我灵魂的毒药而已！燕十三可以死，可以败，但绝对不能被控制！”

沈落雁望着燕十三，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敬佩，眼前的燕十三虽已不是十几天前见到的冷峻模样，但此时此刻的燕十三身上却有着一种当初燕十三身上没有的高贵与孤独气息，这只有在真正的剑者才能寻到这种气质。